這也是陸寒亭的主意,月元夜現在看護兒子就跟老母雞護崽子一樣,一到天黑見不著就開始著急。從山樑上繞雖然要走很長的路,但卻能早一些回城。
“那個誰,葉孤城主。”
陸寒亭扶著一根粗大的樹幹喘氣,不運轉傷狼勁的時候他就是一個普通人,跟在江湖人後面翻山越嶺自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白雲城主。”
黃蟬稍微整理這措辭說道:“鐵衣人出現在這裡並不是偶然,很顯然他們也在打聽紫竹之心,我想我們得加緊了。”
鐵衣人找到守山人,目的自然是不言而喻,陸寒亭不明白黃蟬為何還說得吞吞吐吐:“你的意思是?”
“我想告訴師姐紫竹谷的事,興許多一個人多一分機會,而且師姐武學修為極高,我最近身體有些狀況,反倒容易成累贅。”見陸寒亭沒說話,黃蟬又道:“你放心,陸家的秘密我們絕不會外洩。”
陸寒亭無所謂地一笑:“哪裡還有什麼秘密可言,我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紫竹之心的人。你們在碎葉城中也佈置了安全屋的吧,不然鐵衣人早將你們找出來了,你們在城裡有多少人?”
“三個。”
“嘎……”陸寒亭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以及另外兩位師姐,你都見過,劍蘭師姐上次還說可惜不知道你容貌,想要當面答謝你呢。”
“瓊宮難道就沒人了,玄武神君已經封住碎葉城北上南下的路口,朱雀神君也在來碎葉城的路上,朱天王一旦過百牢關長驅直入,幾日便能趕到碎葉城,你們在這裡才三個人?”
不怪陸寒亭有些氣急敗壞,他真不明白瓊宮這些人是怎麼想的,就這幾個人還不夠鐵衣人塞牙縫:“除了劍蘭外,還有一人是誰,紅洛還是靜怡?”
“不是……不告訴你。”
“腦筋急轉彎?”陸寒亭本是隨意一問,沒料到這丫頭竟然老老實實地回答了,頓時勾起了他興趣:“我聽玄武神君說過,你們蘭花草只有三人。看來紅洛和靜怡只是瓊宮一般弟子,只有像蘭花草這種組織的才是核心成員,而且我見過。”
陸寒亭在心中將和黃蟬相處的為數不多的幾次經歷回憶一遍:“除了陸府外,小太爺待得最多的便是樂坊,我見過的……”
陸寒亭身軀微微輕顫,上前兩步抓住黃蟬胳膊:“春風樓美娘?這樣就說得通當初野曠為什麼會一口道破黃浪修為,而黃浪又不敢輕易傷害他的緣由了。”
“不是。反正你不會知道的,別瞎猜了。”
初時以為黃蟬不願承認,後來一想若是黃浪知道,玄武神君必然也會知道,這還談屁的隱秘:“你們蘭花草三人,不會無緣無故來碎葉城吧?”
“我是從望月城來的,此前兩位師姐已經在碎成了,她們之間各有分工,大姐負刺探情報,劍蘭師姐負責執行任務。本來、黃浪該死在劍蘭師姐手中,只是沒想到你還有別的幫手。”
陸寒亭裝著不在意地笑笑:“我那算什麼幫手,那段時間偶然得了一筆銀子,幾乎都用在這上面了。”
“你是說斜陽巷錢生錢的別業吧,我門早就注意到錢生錢揹著陸家向魁星幫輸送銀子一事,怕打草驚蛇所以一直沒動,結果倒是僥幸被你得去了。你是如何與碎星樓殺手搭上線的。”
黃蟬看似漫不經心的問,但陸寒亭知道這必然是對方心底疑問,以前不知道自己會武學還能把自己當尋常紈絝,如今發現自己有武學傍身,那曾經沉於心底的疑問自然便浮現出來,稍微一個應對不好,恐怕又是一場麻煩。
更主要是,陸寒亭不知道黃蟬對碎星樓殺手究竟是什麼態度,不過應該不會很好才對,在任何一個世界,殺手都不會是人們喜歡的職業。
陸寒亭幾乎不敢有絲毫地停頓,謊話信口拈來:“你知道陸家護衛都是一些江湖人,近衛雖然對棲園不太友好,但護衛卻都是我父親當年從江湖中花銀子供養起來的,那些人對我還算友善,我只是偶然向計窮抱怨過兩次,誰知道他到上了心。”
即便黃蟬闖蕩江湖好幾年,但心智上終究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大致判斷了一下陸寒亭的話便信了。
其時天色漸暗,遠處山下隱隱有一片燈火,黃蟬有些羨慕地眺望著:“好一處大戶人家。”
陸寒亭也駐足山樑上,和她並肩而立:“那裡是盡雪堡,雖然沒有陸家這樣動輒幾百年的時間,但宮盡雪也有些能耐。平時堡中極少有外人出入,只是聽說有一次宮盡雪入城,竟不需要通稟便入了城主府。”
“喔,就是那個琵琶的家。”黃蟬作狡地笑笑:“若器公子,這稱號比白雲城主好聽多了。”
陸寒亭馬上爭鋒相對:“桃花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