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東是我棲園的家奴,你知道家奴代表著什麼嗎?”陸寒亭眼中閃著寒芒,冷然說道:“代表他是棲園私産,就連家主號令也可不從。”
“可是他手上的刀……”
“急什麼,我不是還在嗎。”陸寒亭深吸一口氣,將心底怒火強行壓下,縱然是看不慣陸四的跋扈,但這畢竟是近衛,他們身後的主人是陸任和陸手。
陸寒亭又吐吸幾次,終於壓下心頭火氣,說道:“翠娘不是要見我嗎,還不帶路。”
翠娘見自己的意圖陸寒亭大致明白,他也想過陸家有人出面打刀的注意,沒想到這跳出來的竟然是翠娘。
交代了月東兩句後,隨陸四離開棲園。
穿廊榭,過荷塘。
夏奎府氣象確實與棲園不同,身邊雜役絡繹不絕熙來攘往,這番熱鬧場景連陸寒亭都羨慕。
“走啊。”正前面帶路的陸四忽然轉身,望著停下腳步的陸寒亭道:“眼前這花章園便是翠娘居所,跟我進去吧。”
陸寒亭雙手交叉而握,淡淡搖頭:“翠娘召見我自然得來,但我卻也不敢如此貿然進去,省得瓜田李下的嫌疑。”
“你要如何?”
“開宅門,說亮化。”
“果然是膽小的廢物,等著!”陸四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轉身跨過臺階推門進了前面朱漆飛簷的宅子。
陸寒亭泰然而立,回頭看著周圍那些往來穿梭的下人,那些在花章園行走效力的傭人,赫然有二三十人,這還不算在漿洗房、後廚那些不常露面的。
幾十人伺候一人,這是何等恩寵?
不多時,臺階前正門、偏門皆開,陸四小跑過來:“翠娘準許你入見。”
小翠穿著紫色長裙,披著薄紗,雍容端坐在大廳中央,兩邊各有丫鬟側立,端是異常氣派。
陸寒亭也表現出異常的恭敬,一切禮儀做足。
“刀呢?”小翠端坐椅子上,冷眼審視著陸寒亭:“昨天我幾度找管家傳喚你,你竟敢違逆我命令,如今更是對我命令置若罔聞,真當自己還是陸家大房長孫,我不能治你罪?”
陸寒亭雲淡風輕地又拱手一禮:“翠娘傳喚我已應招,禮也拜過了,寒亭告辭!”
高高在上的小翠瞬間腦袋直接短路,這、這算怎麼回事?
陸四也是微微發愣,不過畢竟是見過一些場合的人,第一時間拔出刀遙指陸寒亭後背,厲聲喝道:“站住!”
另外四名近衛見首領都拔刀了,也齊齊長刀出鞘,直接指向陸寒亭胸膛。
小翠這時候才如夢初醒,繼而勃然大怒:“陸府上下盛傳你自甘墮落、猖獗放肆,曾經還在宗殿門前行兇暴打錢賬房,看來傳言沒有冤枉你。”
陸寒亭瞥了眼橫在眼前的刀,心想著小太爺好歹是和玄武神君放過對的人,對你們這些小魚小蝦完全沒興趣。
待小翠說完,他又才慢慢轉身:“是不是陸家大房,這事該由宗殿三位族老說了算,翠娘一見面便給我下馬威,我膽子小不禁嚇,為了失儀沖撞所以我只有躲了。”
見過說謊不打草稿的,可沒見這種不但不打草稿,還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在說謊。
這就過分了。
眼前這侃侃而談的家夥哪裡有半分的害怕,小翠更氣得咬牙切齒:“好,此事揭過不提。我問你,刀為何沒帶來?”
“刀我已賞賜給月東,已不歸我所有,我沒法做主。”
“月東難道不是你們棲園家奴,連他的人都是你們棲園的,你要刀難道不肯?”
陸寒亭和小翠說過兩句廢話,感覺已經給足對方顏面,直接了當問道:“翠娘到底做什麼?”
“我要你將刀獻給我。”
“愚蠢的女人。”陸寒亭心中苦笑著,陸任難道就看重她胸大無腦,微微偏頭:“莫非翠娘就這麼喜歡別人的東西。紫竹谷是棲園私産,你登門索要,我可有半分猶豫,至今棲園上下都還不知情。這才過了幾日,你又變本加厲想要索取別的,真拿棲園當軟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