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腹黑的陸寒亭心中一喜,眼看這家夥毫無防備地大咧咧抓來,猛然提起傷狼勁當胸便是一拳。
當初他還是一流高手的武學修為,便砸碎無數人胸膛,如今修為上了好幾個臺階,縱然是對方穿著鐵甲他同樣有著信心,就算不能一拳斃命,至少也得失去戰鬥力。
拳頭轟在鐵架上,卻只‘咚’地一聲悶響,意料中鐵甲凹陷的情形並沒發生,強大的內勁將鐵衣人龐大的身軀撞翻在地,發出‘噗’的聲響。
“原來是練家子,本神君倒是走了眼。”玄武神君朝陸寒亭嘿嘿一笑,並沒有立即動手,而是朝正艱難爬起來的屬下喝道:“廢物,限你三招之內把這小子心髒挖出來。”
被陸寒亭砸倒的男子花了很長的時間才重新站起身,恭敬回應著:“屬下定不會讓神君失望。”
黃蟬曾經告訴過陸寒亭一句江湖真理:交手不留情,留情不交手。
他一直都是從善如流的人,尤其是關繫到自己安身立命的事,更是如教條一樣奉行,毫不客氣地在這鐵疙瘩身上狠狠來了幾記,本打算借厚重鐵甲重新將對方砸倒,可惜不但沒有如願,反而是鐵甲上回傳的力道震得自己雙臂快失去知覺。
打在鐵甲上的內勁至少有三成會透過手臂回彈到自己身上,而對方至今一招未出。
此刻,他有種哭暈在茅房的沖動,這不是欺負人嗎?
難怪玄武神君會自信地作壁上觀,難怪憑著鐵衣人三字會震懾半座江湖。
在這樣打下去,陸寒亭很懷疑他是第一個死在自己功法下的人,腳下踏荷葉開始毫無規則地在鐵衣人周圍遊走,步伐縱、橫、斜、轉,將踏荷葉的精髓演繹得淋漓盡致。
玄武神君初時並未在意,越看越是驚訝,嘖嘖地自言自語著:“有點意思。”
沒人傳過陸寒亭步法,傷狼勁同樣講究的硬打硬進無遮攔,‘霸道、不講理’就是傷狼勁的精髓,初期的陸寒亭也是嚴格遵循著傷狼勁上面的總綱來練習。
計窮將陸寒亭這種打法視為莽夫行為,然後告訴他運勁如推磨,內勁要像磨盤碾壓穀粒般,有一種向下的力。
計窮向陸寒亭展示過屬於他自己的內勁,但卻沒法正確指出陸寒亭究竟該如何去練,只是點出了話頭,然後很不負責地說道:“武學修煉得講悟性,得到了就是得到了,得不到就是得不到。”
計窮還說:“武學修煉從江湖中來,最終還是要自己在這條江湖中淌過,帶了多少泥需看個人造化,所以這個勁是你自己得到的,而不是我教你的。”
這一刻,陸寒亭腦海中竟然閃過計窮曾經說過,但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忘記的話,腳下步子再次有了變化。
那女子在一旁看得幹著急:“這人拳上內勁越來越弱,怕是距離失手不遠了。”
陸寒亭的動作難看是難看,但巧妙也是真的巧妙,恰好是鐵衣人剛抬腳準備出招的那瞬間,猛然一記橫拳拍在鐵衣人腰上。
在外人看來,這一拳打在鐵甲上甚至連一點聲音也沒有,連女子也心中暗叫:“完了。”
旋即,鐵衣人卻在這輕描淡寫的一拳下直接跌飛出五丈遠,看得旁邊二人目瞪口呆。
在還未完全熄滅的火把下,劍蘭將陸寒亭這一拳看得異常清晰,很平常、很普通:“他是怎麼做到的。”
陸寒亭這瞬間也笑了,根本不多看還在地上翻滾的鐵衣人,只是低頭看著自己拳頭:“平、圓、幽、遠就是留勁,留勁就是‘送’人,原來如此,小太爺是一個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