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躍龍崗護衛莫名其妙的死亡還能歸結到江湖人尋仇,今夜這事又如何解釋?這藏在暗處保護棲園的人到底是誰?”掌控陸家兩年多,陸任第一次覺得沒有安全感和陌生起來。
黎明時分。
陸寒亭在看見月東將陸伍月接上馬車後,才悄悄留出城,然後故意在城外一處車行鬧出動靜來。
果然,出城找他的護衛不久便找到他,隨便找了些理由搪塞過去後,他終於是回到棲園。
陸伍月被劫的風波在第二天才開始在城裡擴散,陸任為了展示陸家上下同心,他這二叔坐上家主之位也沒有打壓大房,還特意擺下宴席為棲園壓驚,同時撥付五百兩紋銀以安撫情緒。
陸寒亭對場面上的這些過場沒表現出太多熱衷,反而是吩咐陸景陽在城外悄悄購置地皮,打算利用那批意外橫財重新建築高爐和場地,一方面卻是彷彿琢磨傷狼勁。
傷狼勁的弊端越來越明顯,在殺了錢賬房的第二天後,他頭疼的毛病又發作了,這一次來得比此前的更快、更激烈,他不得不服用更大的藥量來調養身體。
洩勁。
這是黃蟬對他提到的問題,內勁一洩對身體帶來的傷害是顯而易見的,但傷狼勁的威力同樣是在一個‘洩’字上。
如何含蓄、充沛,是他需要考慮和琢磨的事,父親陸懷已經用活生生的教訓給他做出警告。
此刻,傷狼勁正在他體內突飛猛進,感覺隨時有邁入卓越境的跡象。
所有江湖人都在拼命的提升自己修為,而某個紈絝卻為進境太快而擔驚受怕,想來都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剛端藥出去的彩珠又折回書房:“少爺,華少爺來了。”
“誰?”陸寒亭以為自己聽錯了,看著彩珠那表情半天才反應過來:“不見!”
“咱們十多年交情,你這還是第一次拒絕我。”一道聲音從外面傳來,只感覺書房光線一暗,已然有影人矗立在書房門口。
彩珠微微皺眉:“華少爺,這裡可是棲園。”
“當初我和野曠可沒少闖過春華府,現在搬到這小地方住下,難道規矩反倒多起來了。”華好抬腳,猶如閑庭信步走進書房:“我和你家少爺說事,你出去吧。”
彩珠剛要應是,一低頭猛然看見華好提在手裡的劍,想起前些時日外界的傳聞,馬上警惕地橫在兩人之間。
陸寒亭自然明白彩珠心中的想法,笑著起身在小丫頭肩膀上拍拍:“人家現在已經是華家家主,可不能再像當初那樣隨意對待,你出去吧。”
“可是,少爺……”
“我心裡有數。”
等將彩珠勸走,陸寒亭這才重新坐到書桌前:“華家主那麼沒有安全感嗎,到棲園還要拎著劍。”
“前幾天聽說伍月出了事,那時華家也有些事實在抽不開身,畢竟也是看著伍月長大的,一有閑暇就帶了點小心意過來看看她,正好也有事找你。”
華好臉上沒有以前的豪邁,眉頭總是若有若無地皺成一個川字,眼神也變得銳利而迫人。
陸寒亭見過這種眼神,在賈寧身上見過、在鐵衣人身上見過、也在黃蟬身上見到過。
那是一種看他人如死物的表情。
這種眼神令陸寒亭心痛不已,強忍著心中憤怒,陸寒亭隨手抄起桌案上的一本書,說道:“心意領了,華家主請回吧。”
“我說過,我有事找你。”華好上前一步,將手中長劍擱在桌面上,冷然說道:“我要你家地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