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賈寧在內,一幹護衛俱是手搭腰刀,彷彿木人一般。
陸景琰忙陪笑著上前:“大少爺,因為這裡是碎葉城和蜀王城必經之地,商賈商貨往來頻繁,躍龍崗一帶的寇患從來沒肅清,族裡才特意調了兩支護衛的編制過來,這事陸手大統領是知道的。”
“那為什麼只有七個人?”
“一名護衛長兩名近衛都在前段時間遇害了,還沒來得及向族裡稟報,是我失誤。”
“那就是說商行所有護衛都在這裡了。”陸寒亭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都很好,一個個像狼犢子一樣,盯得我心裡都發怵。全都上前幾步,隔著太遠說話太累。”
所有人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陸寒亭把目光落在隊伍最右邊那人身上:“賈護衛,看來你禦下有方啊,那就由你帶頭吧,靠近本少爺一些。”
賈寧盡管不喜歡這廢物對他的命令,但想了想直接大抬腿逼近身前,旁邊另外六名護衛同樣效仿。
“夠了夠了,大少爺身子虛弱受不得驚嚇。”陸景琰看著越來越逼近的護衛,臉色卻是大變,又回身道:“大少爺,人也看過了,要不然讓他們退下吧,都是些只會舞刀弄棍的粗人,要是不小心沖撞了你,可就不好了。”
“我家護衛月東也是粗人,從我娘到家臣青老都很喜歡他。粗人不要緊,只要腦袋不犯渾就好,這可都是我陸家商號行走在蜀州大地的保障啊!”陸寒亭起身,逐個從這些護衛身前慢慢走過,似乎要努力地把每個護衛的容貌記住。
最後,停在賈寧面前。
賈寧年約二十五,十八歲的陸寒亭站在他面前,矮了整整一個頭,偏偏陸寒亭還要努力地挺著胸想要和對方比高。
“陸少爺!”賈寧眼神如刀,盯著陸寒亭道:“你可有什麼吩咐?”
陸寒亭恍然大悟地喔了一聲,揹著手又慢吞吞朝涼亭走去:“把你們叫過來自然是有事,躍龍崗商行護衛長賈寧,勾結賊人置陸家利益於不顧,從此刻起立即解除他護衛長一職。”
噗通……
最先承受不住的是陸景琰,一屁股坐在地上。
大少爺不知道情況,可他心裡明白,園子裡所有人的性命其實都被賈寧掌握在手中。
這是捅破了天啊!
陸寒亭只是瞥了地上陸景琰一眼,轉身面對所有近衛:“誰能拿下這吃裡扒外的賊人,誰就是躍龍崗的護衛長,月銀增加五十兩。”
鐵鋪掌櫃陸景陽當初月銀也才十三兩,當陸寒亭說增加至五十兩的時候,他以為自己聽錯了,那可是憑地增加了數倍的收入。
眾人緘默,無人響應。
賈寧猙獰一笑,脫離退伍又進逼一步:“陸少爺身子雖然弱了些,但這膽魄與口氣倒是比常人大不少,能支配護衛營的只有護衛統領以及大統領,可惜他們現在都遠在碎葉城,可你呢?”
“還真有人和銀子過不去。”陸寒亭不滿地嘀咕一聲,用很誠懇的語氣說道:“賈護衛,要不你自己繳了械,再寫下伏罪書隨我回碎葉城吧,畢竟你是計窮計統領的人,我得給他一個交代。”
賈寧彷彿聽見世間最大的笑話,哈哈笑道:“陸主事,你都聽見了吧,不是我不放過他,是這家夥非要往黃泉路上走。”
陸寒亭微微皺眉,目光又一次從所有護衛身上掃過,臉上露出無盡的失望,就像一個孩童看著自己心愛的玩具掉入山谷,將要永遠失去的表情:“非要我動手?”
嗆啷!
刀光如水,跳入賈寧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