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舌頭而已。”陸寒亭聽言莫名發怒,一腳朝著華好肚子踢去:“姓黃的家夥到底給你下了什麼迷藥,讓你現在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刷!
華好樹枝晃動,直接抽在陸寒亭踢來的小腿上,樹刺劃破褲管在腿上留下幾道血痕,下一瞬間手中紅雲已然出鞘,遙指咽喉:“你看見了吧,這就是師傅賜予我的能力,那些人再也不會當著我面誇大哥是家族未來希望了。”
傷狼勁最奇特之地就在於隱蔽性,只要不催發內勁就和普通人無意,這恐怕也是陸懷已經成為名動蜀州的一品殺手,卻始終不被外人察覺的原因所在,而陸寒亭卻能輕易感知到華好體內內勁翻滾的跡象。
這一腳他沒有想傷害華好,只是恨這家夥糊塗而已,而華好還沉靜在自己力量飛漲的快感中。
火辣辣的疼痛也讓陸寒亭有了些微清醒,但依然憤怒地瞪著面前這拈花男子:“今天你和我說清楚,你爹以及你大哥華景到底是怎麼死的,是否兇手另有別人?”
一道黃影慢悠悠踏入花園:“陸少爺這可是誅心之言,你口中的別人是否就是我黃某人?”
“我們三兄弟說話,滾一邊去。”
“寒亭。”野曠一把拉住作勢又要上前的陸寒亭:“難道你還不明白,現在追問誰動的手有意義嗎,能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來,我野曠沒有這種兄弟。”
陸寒亭被野曠半拖半拽地離開,經過黃浪身邊的時候,對方忽然一伸手攔住去路:“兩位少爺,黃某正想找個機會和你們好好談談呢,何必要急著離開。”
“談什麼,等到你到了淬青境再來和我談吧。”野曠一把開啟攔在面前的手臂,自己站到陸寒亭右手邊擋在兩人之間,肆無忌憚地離開。
走出好遠,陸寒亭才忽然開口:“你知道黃浪是什麼修為,你也在學武?”
“沒有,但是他不敢動我。”野曠感覺到陸寒亭心中疑惑,喉嚨聳動幾下,最終卻是一生嘆息:“這是你別問了,我還是那個我,不會像華好那家夥,變得完全不似以前。可憐的金戈鐵馬,承受著這年齡不該承受的秘密。”
靈堂裡還有幾個穿著喪服的下人正清洗著地板,所有親屬來賓都散去,陸寒亭也沒再待下去的必要,便和野曠道別。
“寒亭。”野曠大聲叫著,又重跑回陸寒亭身邊,重重拍著他肩膀:“那家夥要是以後來騷擾你恐嚇你,你來告訴我,我能治他。”
“好。”陸寒亭帶著一股不悅坐回馬車,透過車簾縫隙看著馬車從野曠身邊經過。
這瞬間,陸寒亭覺得他們三人之間感情都在快速變化,拋棄華好是因為他們不屑與那弒父殺兄的畜生為伍,而野曠顯然也有著自己的秘密不肯告訴他,從他對黃浪有恃無恐的態度上就能感受到。
車馬在前行,車軲轆瀝瀝轉動。
青老側著身子一條腿盤過來擱在車轅上,馬鞭高高舉起卻始終未曾落下,仍由馬兒隨意行走。
“青老,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來我家的時候正逢父親遇難,我也外出未歸。府裡上下人心惶惶,每天晚上都有下人趁著夜色不辭而別,所有人都在往外逃,你怎麼偏要往府裡進呢?”
青老頭也不回地說道:“府裡那時候確實困難,即便如此主母還是將馬車停在路邊,讓月東給我拿了幾錠銀子,在那時候還能注意到路邊的乞丐,這樣的人值得我跟隨一生。”
“我想聽真話。”
“少爺你心有芥蒂時,任何真話在你看來都是謊話。”青老回頭隔著門簾望了一眼身後:“少爺你最近情緒越來越急躁了,聽李媽說老爺生前也是種種好,唯獨不好之處就是偶爾會莫名其妙的急躁,莫非這性格還能遺傳?”
陸寒亭一聽心中剎那冰涼,再細細想這幾天的事,就如先前提腳踹華好的動作,幾乎是一種本能,換著是以前的自己,絕不會做出這樣冒失的動作來。
他知道,傷狼勁正在改變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