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少爺跑到金鈎賭坊來逞威風,是不是選錯了地。”那管事的似乎也不是怕事的主,面無懼色地地望著陸寒亭道:“金鈎賭坊東家可不是怕事之人,咱們不惹事就算老天開眼,我說過進到這門來的都是金鈎賭坊的客人,江湖規矩不能壞在我手上。”
陸寒亭拍了拍月東肩膀,後者馬上領會,從懷裡掏出早已準備好的錢袋:“這裡是一百兩銀子,不會很多但終究算少爺的心意,不知閣下可否賣三分薄面。”
“如果我不賣呢?”
管事的回答似乎原本就在他意料中,月東甚至連眉毛也沒抬一下:“陸家護衛長20人,每名護衛長下屬5名護衛,你覺得這些人能不能將金鈎賭坊圍得水洩不通?少爺雖然不理族內事務,但畢竟是陸家長房長孫,家主陸任是他二叔,你覺得稍微動一下護衛很難嗎?”
管事的中年人還稍有猶豫,月東立即補上一句:“少爺不是江湖人,江湖規矩約束不到他,所以他用陸家一貫的方式,先禮後兵,希望您能明白這一點。”
“都散了吧,今天暫不運營。”管事的中年人揮手將坊裡客人都驅逐出去,這才又回到陸寒亭身前:“希望陸少爺也明白一件事,我金鈎賭坊非是怕事之人,完全是沖著陸家的招牌做的讓步,畢竟都在城裡討生活。”
“我自然知道金鈎賭坊的東家是誰,要說魁星幫好漢怕事,恐怕外人會笑掉大牙。”
陸寒亭這話不只是令月東驚訝,連那管事的中年人也微微皺眉。
金鈎賭坊的東家一直低調神秘,這賭場裡除了他外只有兩名重金從江湖上請來的荷官才知曉這事:“陸少爺好深的城府,外界嘲弄你多年廢物之名,可是一些事卻連最精明的人也不該知道。”
震懾住賭坊管事,月東不由分說便動了手。
月東畢竟曾是近衛長,持有兇名赫赫的陸刀之一的人,驢子這些從陽城流竄過來的痞子哪裡是他對手,醋缽大的拳頭每落下一次都會有慘叫傳來。
出人意料的是黃金倒還有幾分功夫底子,在月東手下堅持了半盞茶的功夫,最後依然沒逃過翻到在地的命運。
“少爺,怎麼處置。”
“去手。”陸寒亭平靜地說著。
月東馬上從地上撿起一柄剛才打鬥中跌落在地上的匕首,朝旁邊一名倒在地上的男子走去。
“陸少爺。”一個聲音從身後傳來:“咱們賭坊畢竟是討喜的地方,我們不幹涉少爺與客人之間的恩怨已經仁至義盡,但若要得寸進尺,這恐怕有些說不過去。”
“放心,不會弄出人命。”月東咧嘴一笑,提起刀猛然刺進一名男子手腕,緊握刀子的手開始慢慢旋轉。
這情形看得還沒散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月東這一記是用刀子直接把對方手筋給攪成寸斷,就算是江湖上最好的神醫也別想讓傷勢複原。
兩名賭坊的打手竟然丟下手中單刀,跑帶旁邊幹嘔起來。
陸寒亭用手絹死死捂著口鼻,強忍著心頭惡心走到奄奄一息的黃金面前,蹲下身子問道:“看來你還記著我是誰,那你說說,是誰讓你們去鐵鋪鬧事的。”
黃金半邊臉都被月東一拳砸凹下去,血汙爬得滿臉,說不出的恐怖:“不知道,那人只給了我們四百兩沒有記號的碎銀子,我們這行當客人不說名字,我們從來不會問的。”
說話這會,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撕裂聲,還有斷斷續續的哀嚎。
月東帶著一身腥味,提著血淋淋的匕首走過來:“少爺,七個人手筋都挑斷,就剩下這領頭的了,他就是沖少爺動手的人吧。”
陸寒亭沒有理他,依舊靜靜地望著地上黃金:“姓錢的倒是大方,一出手就是四百兩紋銀,你一個外鄉人不知深淺,莫名其妙捲到我陸家的破事裡來,值嗎?我知道你叫黃金,旁邊這個家夥加驢子,留辮子那家夥叫瘦猴,你們裡面最能吃飯的家夥叫王麻子……還需要我一個個把名字點出來嗎?”
“你既然都知道,何必還問我?”
月東聽言又重重踢到黃金一腳,憤恨地罵了一句粗話道:“真被少爺你說中了,是西閣那肥成豬一樣的家夥。”
陸寒亭轉身朝賭坊深處走去,回來的時候手中已多了紙筆,蹲下身平放在地上:“如果你還想活著走出這扇門,那就把你知道的全都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