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雲笙的臉色沒多大變化,可陸從秋覺得出來,阿嫦去見了秦夜泊的事,比姜鶴山的事更讓他在意。
“少讓阿嫦接觸他,阿嫦年紀太輕,若是秦夜泊利用了阿嫦,阿嫦未必會自知。”
秦夜泊的為人,一定會讓姜殊嫦提起興致。
低眉順眼的,恃才傲物的,在姜殊嫦面前無一不是極盡恭敬,她見得太多了,可是秦夜泊與這些人到底是不同。
“阿嫦的心性非同尋常,不止於此吧?”
姜雲笙反問道:“不如你去問一問阿嫦?若真是她對秦夜泊有了些興趣,你自當領罰,如何?”
未等陸從秋回答,姜雲笙已經讓門前的人去喚來姜殊嫦。
陸從秋的手心裡捏了一把汗,姜雲笙偏愛姜殊嫦的事情,整個大涼都是人盡皆知,那當真是生怕她受到半點委屈。
相隔不遠,不到片刻,姜殊嫦推開了門,道:“先生,陸叔叔也在。”
姜雲笙臉上的笑意明顯,道:“阿嫦今日可是痛快了?姜鶴山已經被關了禁閉,等些日子直接送去軍營,省得每日見了心煩。”
想起今日姜鶴山所說,的確是讓她有些彆扭。
“如此甚好,也別壞了先生的大局。”
“那阿嫦覺得此人如何?”姜雲笙無聲地看向了陸從秋,彷彿不是在問姜殊嫦,而是在問他。
“是有些意思,先生日後事成,可暫留他一命?”
留下秦夜泊一條命,讓她來看看秦教主如何再立身於世。
姜雲笙笑道:“只要阿嫦想,此事可慮。”
而在一旁的陸從秋不可置信。
姜殊嫦踏出門的那一刻,姜雲笙已經是笑眯眯看向了陸從秋,問道:“陸從秋,你可知罪?”
你可知罪?
這四個字無非是審判落定,本無罪名,可這事關係到了姜殊嫦。
陸從秋立刻跪了下去,道:“知罪。”
“知罪便好,自己領罰。”
一個是看管不嚴,另一個,則是事關姜殊嫦。
若是姜殊嫦所感興趣的人換成他人,直接召入宮中也就罷了,可偏偏是一個秦夜泊。
一個為了挖出南盛江湖的眼線,苦刑加身而隱忍不言的人。這樣的人根本不會真心實意去投誠,又怎麼能放任到姜殊嫦身邊?
雖說是答應了姜殊嫦事成暫且留著秦夜泊一條命,那也不得不做些準備。
天色擦黑,陸從秋喚來了沈亦。
“養蠱的人,是不是殺人無形中?”
沈亦垂著眼,道:“我不精蠱術,也只能輔佐一下姜先生。”
“那無妨,今夜你便可以養蠱去了。”
“養蠱?”沈亦不解,他的確是略懂,可是要用人來養。
用人……這個時候,恐怕也只是有一個人可用。
陸從秋讓身旁的人遞給他一個盒子,道:“秦夜泊,一定要把他的命,捏在我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