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無義的不是我,是你。”秦夜泊手中握著短刀,盯著趙懿的雙眼。
趙懿伸手,捏住了刀刃,笑道:“曾經的事情,何必再提起?”
“江渚山莊,為何會向你求救?”秦夜泊還真是不信,這六大山莊,其餘的四個莊主,都不如趙懿值得信任麼?
“因為秦落的夫人,是臨楓山莊的人。”
這就說得通了,因為趙懿是秦夜泊的舅舅,所以,江渚山莊才孤注一擲,只是可惜了,他們並不知道秦夜泊與趙懿的關係,已經到了無法調節的地步。
秦夜泊這個人,看上去是什麼事情都會插手,卻還是走著自己的打算的。插手凌家與南宮家,或許是有交情在的,可最終,秦家也會淪落到相同的命運,在他的眼裡,這件事情,絕對是不被允許。
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出手,或許是路見不平還是可以拔刀相助。而若是因為不想幹的人而得罪了一個他招惹不起的勢力——比如說大涼——這買賣著實是划不來。
而如今的事情已經不是這般容易區分的了。顧澤口口聲聲告訴他萬不可負南盛,他的對手,不是什麼江湖驚豔之才,而是大涼安插南盛的勢力。
南盛。
祁景安與他的話,秦夜泊是聽得真真切切,他不相信,趙懿過來,只是想喊他一聲外甥。
這麼多年都能不管不顧,豈會因為如今在江湖上不輕的分量而折腰?何況,趙懿的臨楓山莊斷然是無法和秦夜泊的染靈相比,與秦夜泊打交道,不也是一場博弈麼?
這一點秦夜泊明白,祁景安也明白。
“你已經走投無路了。”秦夜泊的短刀沒有絲毫的鬆動,依舊是停在趙懿的面前。
趙懿閉上眼睛,點了點頭,道:“是,因為下一個,就是臨楓山莊,這也是為什麼,江渚山莊的莊主,覺得我一定會想辦法的原因,我不是救他們,是救我自己。”
秦夜泊收了短刀,道:“你可以滾了。”
他手裡還有臨楓山莊的一道令牌,是趙綰珺就給他的,只是看起來,之後再也用不到了。
趙懿也沒有怒意,甩了衣袖,便是喊上隨從離開了。
祁景安站在門外,看著秦夜泊。
“臨楓山莊的事情我可以不管,但是,山莊的人命,我要袖手旁觀麼,景安?”
“……”祁景安沉默了一下,那可是上百條性命。
而如今放眼這江湖中,能夠公開和清君門叫板的勢力,著實不多,祁景安太瞭解秦夜泊了,上百條人命,秦夜泊還是會於心不忍。
“我非聖人,也不想拯救蒼生黎明。可是……”秦夜泊記得一句話,是趙綰珺說的。
要救民於倒懸,扶大廈於將傾。
如果,沒有姜穆,如果沒有張庚衍,如果沒有大涼,他真的可以做事不管。
可如今,被削弱的,是南盛的勢力。
下一個會輪到誰?李謝的龍刀門,還是南宮漠的玄鶴教?
“你要插手?”祁景安在問出這句話的一瞬間,便是明白了秦夜泊的意思。
他一定會插手清君門的事情,換句話說,他一定要阻止清君門。
“景安,去把沈亦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