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那就請回吧。”
司馬辰走到門前,突然一轉身,抱拳道:“多謝了。”
姬冰塵拿著這弓,問道:“真的不打算參與了?”
“不參與了。”秦夜泊輕輕擦著自己的泣魂槍,繼續道:“能夠取了蘇瑾的性命,就好。”
那日夜裡的事情,秦夜泊是聽沈亦說了的,既然如此,蘇瑾,還有留下的必要麼?
“能保證一擊斃命麼?”秦夜泊看著姬冰塵,畢竟也是許久未用過弓箭的人,而張庚衍動手,十有八九是在深夜裡。
“難。”姬冰塵還是據實回答的,若是說一擊斃命,終歸還是難的,畢竟只是一隻羽箭,目標定然還是在人群中的。
“那就毒殺,蘇瑾必須死。”秦夜泊也毫不避諱,毒殺,總該是逃不掉了。
“這幾天陪我出城,熟悉一下這把弓,我想,還算是有把握的。”姬冰塵從來都不會高估自己的本事,他說的有把握,便一定是有把握的。
能夠在盛會的時候公然戕害這般多的人命,這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真是,留不得了。是個王爺又怎麼樣,這些權利,秦夜泊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難不成真的舉兵攻破他染靈?
南宮家公然被圍攻,你說蘇瑾該不該殺?
秦青嵐和姬曦前往甘涼已經是走了幾日的路程了。
“夜泊應該是去了南宮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麼,最好不要插手這些事情。”秦青嵐有些頭疼這些事,他是看不慣南宮家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太虛偽了。
姬曦搖搖頭,道:“我與你想的,恰恰相反。”姬曦捧著一杯茶水,輕輕抿了一口。
“什麼?”秦青嵐想問的,不是姬曦在說什麼,而是想問,為什麼說是恰恰相反。
凌家的事情,秦青嵐早就和姬曦聽聞過了,何況還是秦夜泊將所有的事情告訴秦青嵐的。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很明顯了——”姬曦看著秦青嵐,道:“青嵐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的意思。”
秦青嵐突然問了姬曦一句話,道:“天下如棋,你說,誰是下棋的人?”
姬曦溫柔地笑了笑,道:“青嵐,你知道麼,將天下看做棋局的人,註定是成功不了的。沒有人應該會被犧牲,包括沙場上的將士,都不該被犧牲。”
秦青嵐看著姬曦,這個人永遠都是柔柔弱弱的樣子,明明是個男子,卻是溫柔得不得了。
一個大軍的軍師……秦青嵐最後還是沒有問出這些話。
而姬曦則是看著秦青嵐,道:“正是因為有對於性命的看重,所以才坐的上這大軍軍師——我要將損失,降到最低。”
姬曦的父親曾將教導他,坐上軍師的位置,你比你的哥哥更合適,一個對於性命漠視的人,做得來衝鋒陷陣,卻是做不了這指揮大軍的位置。
他本人也不負所望,在學到了兵法之前,先學到了何為敬畏二字。
而姬曦的話也是十分明顯的,若是真的能夠袖手旁觀,來日他手握重權的時候,又當如何?
染靈的教主啊……如今漫園又是徹徹底底歸於了染靈,這可不比當初的寒雲教差的了太多。權利才是最容易讓人迷失自我的東西,一旦一個人手握重權,那一定會利慾薰心的。
——因為沒有人可以限制住他了。
所以,姬曦才說,他與秦青嵐想的恰恰相反,他是軍師,他的每個決定都是關係到了將士的性命。
而秦青嵐不一樣,他的眼中,只有秦夜泊幾個人的安危,就算是南宮家徹底死絕,也和他沒有關係的。
“所以啊青嵐,我知道你的脾氣,是絕對的冷靜,幾乎可以到了無情的地步,可是你要明白,每個人都是擁有活下去的權利的,每個人都在渴望著被人拯救,無論是南宮家,還是凌家,只要是死去的人,在死前,都會希望有人將他拉走。”姬曦的語氣永遠都是溫柔的,卻是不平淡。
秦青嵐的確是冷靜,這個性子養成了數年之久,可就是這個性子,今日他才能夠絕對乾脆利落地動手。
“恐怕,我不能陪你去甘涼了。”秦青嵐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陽穴。
南宮家的事情,秦夜泊是一定會插手的,不插手就不是他秦夜泊了。說不擔心他二弟,是不可能的。
“那你趕緊動身吧,你一個人,遠比我要迅速得多。”姬曦是不適合連日奔波的,但是秦青嵐不一樣。
秦青嵐也算是個習武之人的,他幾乎是晝夜兼程趕到淮安的,在張庚衍要動手的前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