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你掉了幾個銅板,我等了許久,才等到你的。”說著,把前幾日蘇彥給他的銅板盡數拿出,都是用一塊破破爛爛的粗布包裹著的。
想他當初在大涼,過得可算得上的錦衣玉食,如何受過這等委屈?可此人全然不在意,完全看不出是這個年紀的人。
他也原本,就不是這個年紀的人。
不過是多虧了蠱術罷了,如今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此生,是為了大涼。
大涼的蠱術,或許是比不過鬼門,可這麼多年,竟也流傳下來了不少。
蘇彥聞言,心中竟然生出一股愧疚之意,便連忙下了馬車,道:“你可願隨我去?我可為你安排下一差事,省得在外漂泊了。”
張庚衍的表情滿是不可置信,問道:“當真麼?”
“絕無戲言!”
如此,兩個人算是熟絡了起來,張庚衍在蘇彥的安排下,進了宮。
皇帝知道他的大兒子性情安靜,不喜歡爭鬥,但是這能力,可謂是首屈一指的,從未向他提出什麼要求,這件事,皇帝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只是詢問了幾句,年齡幾何,家住何處。
張庚衍說明了身世,皇帝臉上看不出什麼,而隨後便是派人去查,最後見過張庚衍的人,想皇帝保證,此人正是張庚衍。
曾經的部下之子,皇帝也是放心了不少,也不再問其他的事。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這一切都是真的,除了張庚衍本身。他的身世,名字,皮囊,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如此一來,張庚衍與蘇彥熟識,倒是方便了張庚衍去做許多事情。
可剛剛在宮中,張庚衍還是十分謹慎的,從未僭越半步,直到蘇彥繼位。
沒想到蘇彥直接讓張庚衍去建了一個人清君門,去探查蘇逸究竟是死是活了。這讓張庚衍氣的差點一口血噴出來,隱忍這般久,就將他直接派出去了?
可面上卻是答應的恭恭敬敬:“是,屬下定當不辱使命。”
蘇彥對他是絕對的信任,也正是張庚衍,幫他擺平了二皇子,皇帝雖說痛惜,倒也沒有辦法,江山不可無主,而前朝,極力推薦蘇彥。
這才讓蘇彥繼位。
隨後蘇彥便手起刀落解決了二皇子。
蘇子安和蘇銘是親眼看著這慘狀的,當下也是不敢說什麼,只是默默去當一個閒散王爺了。
可,兩年之前,這兩個人改變了想法。
因為他們發現了張庚衍的秘密了。
張庚衍不知是用了什麼手段,將自己的屬下派到了宮中,正是與屬下對話,卻被蘇子安聽了去。
蘇子安心中十分慌張,他聽到的內容,實在是超出了他的認知。
張庚衍的來歷,大涼,蠱術,他都聽了去,卻是不敢聲張,不知是不是張庚衍有意,似乎,目光掃過四周的時候,深深看了他一眼。
而蘇子安將這些事情告訴了最信任的蘇銘。
兩個人十分驚慌,甚至請命遠離了洛陽城,聽聞長安盛會,這二人知道蘇逸只要是活著,就不會放過這個時機,因此才打聽到了與漫園牽扯頗深的染靈。
而教主,正是秦夜泊。
這二人聽聞這長安盛會,聚集了不少人,便來到了這裡。
即便這裡盡數都是張庚衍的眼線,可這二人沒有辦法。
“秦夜泊,你意下如何?”
秦夜泊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麼回答。
這二人,想要的,究竟是皇位,還是想要張庚衍死?
因為只有張庚衍徹底死去,這二人內心的恐懼,才會被抹除。因為張庚衍的身份,至少對於他來說,是絕對保密的,就算是叛國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他也可以毫不在乎。
他隨時都可以換一個身份繼續活下去的。
至於罵名,留給這個已死之人罷了,與他根本就是毫無干係的。
蘇子安還想發問,秦青嵐卻突然睜開眼,問道:“這些事情,是你聽來的,還是猜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