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秦夜泊怎麼聽都不對,還是說,他對於姬冰塵的戒心重了些?
似是心知他所想,姬冰塵又道:“你也做過殺手,應該能夠理解我的處境。”
殺手的命不值錢,也很值錢,畢竟都是一條條命堆出來的威名,當初他與祁景安,與沈亦,也是這般才熟起來。
秦夜泊點頭,姬冰塵的處境,正是他還在十二隱衛中的時候的處境,能夠聊得投機的人,並不多。
或許是有姬家和吳唸的緣故,不過,姬冰塵這個人,不是不可深交的。
“姬兄今日勞累,改日定要到府上坐坐。”
姬冰塵也不推脫,道:“一定。”
吳念是與姬冰塵一路的,沈亦帶人回了九壇,秦夜泊與祁景安回了府。
安排好事情,秦夜泊這才是又咳嗽兩聲。
“怎麼?”祁景安自然察覺有異。
秦夜泊擺手,道:“沒什麼大事,只是這內力用於槍法一事,真的與我無緣。”
這一放鬆下來,才覺得胸口氣血翻湧,一頭栽下去,祁景安連忙扶住。難怪師父囑咐他,除非打算拼命,不然不要在槍法上使用內力。
對他來說,根本就是玩命。
祁景安心中明白秦夜泊是為何如此,卻也是起疑問,秦夜泊習武多年,就算強行動用,也不至於虛成這個樣子,也只得先回府去。
到了祁府,值夜的人連忙起身上前迎去,“秦公子這是?”
“累的。”祁景安也不解釋,直接去了後園,見他臉色好了些,道:“我能不能問點事?”
“嗯?”
“我想知道,浮生妄最後一式是什麼。”祁景安不懂槍法,不代表不能對這些東西感興趣。
秦夜泊細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
浮生妄一共九式,前八個,祁景安是見識過的,只是這最後一式,卻從未見秦夜泊動用。
“浮生妄最後一式,你且記好。日月傾,山河崩,天光黯,是謂浮生燼。”這是師父告訴他的,也只有這一句話。這麼多年,秦夜泊也沒有悟出所以然。
只能答道:“最後一式……我也不會。”秦夜泊無奈攤手。
祁景安略微怔住。
“或許,還沒有到非要動用浮生燼的時候。”秦夜泊從師父那句話中,聽出了一絲的絕望。
就像是凝聚一身之力,孤注一擲的一擊。
可這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不到那個時候,斷然是體會不到的。
其中的緣由,秦夜泊也是揣測過,師父不肯再講其他,他也不便追問,或許,師父不希望他會走到那一步。
日月傾,山河崩,天光黯,浮生燼。
何等的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