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猶豫,秦夜泊還是徑直走了進去,從門口的位置看向屋內,一抬頭,竟發現面前有一雙眼睛緊緊盯住他,右手瞬間抽出短刀擋在面前,慢慢向身後退去。
直到退出屋子,藉著月光,秦夜泊算是看清了對面的人。
慕容少白,慕容家主唯一的兒子,也是秦夜泊曾經的至交。
“我知道你一定會回來,我等你很久了。”慕容少白說出這句話的語氣分明是帶了絕望的。
秦夜泊仔細打量著對面久違的人,身上的衣衫殘破,臉上和手上滿是草灰,眼中深陷的是絕望。“少白,你想告訴我什麼?秦家聯合了誰?”
“我不知道,但我想我知道是誰要亡我慕容了。”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個殘破令牌,用衣袖仔細擦過上面的灰,遞給了秦夜泊。
秦夜泊接過來,心中一沉,這令牌,分明就是皇家的東西,即使被燒去大半,卻也還是認得出的。
“是蘇彥,他是想拔除我慕容氏,自從我找到這個令牌,我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慕容少白說到這裡,冷哼一聲:“都心知肚明,何必發出通告說我慕容氏亡於一場大火?”
沒有人相信的,只是沒有人能接著查下去罷了。
“夜泊,為何沒有除掉我?就算我不在宅中,除掉我也是輕而易舉。”慕容少白看向別處,“就算秦家不動手,蘇彥也會動手的,這件事怪不得旁人。”
“祖上開國功臣,忠良輩出,直至先皇之時才隱退朝政,到頭來如此下場?”
聽到慕容少白這樣說,秦夜泊臉上由說不出的震驚,慢慢帶上了一絲釋然,“功高蓋主,帝王多疑,慕容氏輸在抽身太晚了。”語氣很低沉,“這件事,你想復仇?”
“我想查出誰是元兇巨惡。”慕容少白還未說完,就看到秦夜泊抬手製止他說下去。
這話說的算是客氣,他必不可能不知,此事秦家也有參與。
“少白,這件事情,還是要從長計議。”秦夜泊緩緩地搖搖頭,突然似想到了什麼,“不過,你就不懷疑有人故意留下這半個令牌?為何一場大火,未將此物燒為灰燼,而偏偏被你發現?”
慕容少白連連搖頭:“我不知道啊秦夜泊,我該怎麼辦?”
皇家之物,豈是民間能夠仿製?一是未見過原物仿製不成,二便是普天之下皆為王土,若是仿製,如何瞞天過海?
“咔”身後傳來木材裂開的聲音,緊跟著傳來腳步聲。秦夜泊尋聲望過去,看清來人便是心中一喜,來人正是秦青嵐。
未等秦夜泊問他如何會來此地,秦青嵐卻是先回答了他:“秦瀟晗回府了,這裡的事情未結,我猜你會來的,我便來碰一下運氣。”
不等秦夜泊反應,慕容少白一把奪過了秦夜泊的短刀,指向秦青嵐。
這件事,秦家也要算一半,畢竟這個念頭,在秦家老爺子的腦海中,已經很久了。
“少白!”秦夜泊聲音陡然凌厲,隨後放緩了語氣:“放下,慕容氏的事,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慕容少白點頭,看著秦青嵐的目光中仍是充滿懷疑:“我誰也不敢信。”
秦夜泊對著慕容少白笑了一下,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才覺出慕容少白在微微顫抖,換做是秦夜泊,恐怕也早已萬念俱灰。
順著秦夜泊的力道,慕容少白松開短刀,瞬間秦夜泊手刀落在慕容少白的頸後。
“讓他冷靜冷靜。”秦夜泊扶住慕容少白,道:“我帶他走。”
秦青嵐應了一聲,問道:“你在這裡找到了什麼?”
“並非我發現,”順著把令牌遞給了秦青嵐,“是少白找到的。”還未等秦青嵐說什麼,秦夜泊已將猜測告訴了他。
秦青嵐心中也在揣測這半個令牌的事,一時間陷入沉思。許久,秦青嵐看了一眼慕容少白:“我該回去了,有了答案我會告訴你。”
“哥哥。”秦夜泊叫住秦青嵐,走到後者面前低聲詢問:“我還有一事不明,秦家會蠱?”
蠱?
秦青嵐沉默片刻,才到:“恐怕和其他勢力有所牽扯。而且……”秦青嵐壓低了聲音,揹著月光,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我猜測,這半個令牌,是有人故意留給你和慕容少白看的東西,而那個人,或許和皇家有關,或者要陷害一些人,再或者,便是亡命之徒無視朝廷威脅想把矛頭指向蘇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