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沫現在進他的辦公室已經有了不客氣的程度，紀慕程還在合同上簽字，一聽來者聲音，沒有抬頭，繼續把最後一個字寫完，說了一句：“你先坐。”又繼續下一本。
這次的黎沫算是很有耐心，對方都很有耐心的讓她坐，那應該就是沒有什麼大事，黎沫在心裡自我安慰著，殊不知，對方是不想她多餘著急。
一切搞定，紀慕程才隨後從旁邊的資料夾裡抽出最低下的哪一本，隨手遞給對面的黎沫，淡淡的說道：“這是關於林玥的資料，你看看吧。”
還是來了，心裡怕什麼還是來什麼，林玥跟了自己快兩年了，黎沫一直覺得工作以來，就林玥跟著自己最順手，對方反應敏銳，做事快，黎沫很是喜歡。
手裡捏了一把汗，還是鼓足勇氣的把它開啟，裡面大概是對方的資料，和剛開始招聘錄取給她過目的一樣，只是後面…剛剛還有些幽怨的黎沫目光突然轉換異常，甚至讓她有些不敢相信。
還有後面的一些照片，不一一證實這前面文字裡的分析，頓時，黎沫有些癱瘓在座椅上。
稍息片刻，黎沫才淡淡的說：“你這樣查對方是不對的。”
紀慕程從座椅上站起來，走到黎沫面前，身體後傾的靠著辦公桌，居高臨下的看著黎沫，雙目對視的說：“可我更不願你再受到更多的傷害。”
黎沫嘴角緊閉，牽扯出一個幅度，鄭重其事的聽完對方這一句話，眼睛突然緊閉，一滴淚珠滑落臉頰，是啊，跟了自己這麼久，這麼貼心的一個人，想不到卻是傷害自己最深的人。
她不想在過多的質問為什麼，現在說什麼，又有什麼意義。她只剩懊悔，怎麼一開始自己沒有發現，要不然公司最近也不會發生這麼些事，還害的這麼多人身心疲憊，害的公司鬧出的事情不斷。
紀慕程有些心疼，身體上前，手想伸出安慰對方，卻僵硬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紀慕程還在左右猶豫的時候，黎沫一個突然，身體自己前傾的貼上對方的身體，兩邊手臂緊緊的抱住對方的腰，心裡壓抑的難受，哭的有些慘烈，眼淚毫不客氣的打濕對方薄薄的白色襯衣，打濕的部分接近透明。
“沒事的，還有我。”紀慕程已經忘記了該怎麼安慰對方。
難得的情緒釋放，卻不得不讓紀慕程更有一種想要竭盡全力保護的沖動，這人，永遠偽裝著一個殼，他卻要一層層的把她剝開。
這個陽光灑滿整個窗臺的早晨，原本有一層厚厚殼的心，在不輕易間漏出縫隙，讓心田多了一份滋養。
據紀慕程給黎沫關於林玥的資料，裡面除了工作上的資料，還有一個關於林玥的神秘男友，林玥跟了黎沫快兩年，從未聽說過什麼男友，有時候黎沫開開玩笑問她，對方也支支吾吾臉紅說沒有，黎沫還以為對方不好意思，也就沒有多問，只是那些種種照片，也確實證明林玥跟雪麗董事長的小兒子有牽扯，而且早在大四那年，林玥以前就在雪麗實習過，而且按照對方的成績，就算畢業後也可以繼續在公司工作，發展路線更大，只是偏偏來了榭麗雅，雖然榭麗雅品牌經驗長，但是競爭力特別大，所以也算對方有本事，不到公司三年，跟著黎沫這個研發經理也快有兩年了。
雖然不能完全證實兩人是男女關系，但認識時間不短絕對是肯定的，再加上從對方車裡，別墅出來的照片，絕對不可能沒有關系，林玥上班也打扮的比較普通，讓人看不出異樣，偏偏，她住的房子卻在市中心，黎沫早前瞭解過對方的老家在東北地區，就拿對方如今的工資來說，市中心不說買房子了，就算租房子，那也絕對沒有剩下的。
除此資料之外，黎沫記得上次化妝品出現異樣的時候，紀慕程那天早上帶她從佘山到商場時，明明說的林玥已經提前出發，可那一整天也不見人影，是她疏忽了。
黎沫不敢在多想，她感覺自己越想，對方露出的疑點越多，只是她想不明白…
“她以前都是好好的，怎麼最近會發生這樣的變化。”黎沫回過頭來，與對方稍微保持了一定距離，手掌隨便朝臉頰兩側摸了摸還未幹的淚水，抬著頭問著對方。
紀慕程低著頭看著對方，眼眶被手揉的有些發紅，想兔子眼睛一樣，紀慕程覺得有些莫名的可愛，可心又於心不忍。
理了理對方淩亂的發絲，柔和的說：“除了下年度bp國際時尚雜志的化妝品封面，這絕對是一個提高更深知名度的誘惑，但除此之外，雪麗也準備下半年在美國上市，炒賣熱點，然後與我公司相提並論也絕對不是一件壞事，如果能把我們比下去，那更不用說結果，所以這一張王牌，他們用的很有方法，只是…”
“只是？”黎沫好奇地問，難道還有什麼更驚訝的事。
“只是，他們規劃了所有，卻沒有把我算進去。”紀慕程說完這句話，毫無表情。
黎沫見過對方的毒舌，可沒見過對方這麼厚臉皮過，說話都不帶臉紅的。
偏偏，這是事實，黎沫不得不承認，最近這些發生的這些事，如若不是他，又會發生怎樣的情況。
想到這裡，黎沫又不自覺的抬起頭多看了對方幾眼，看著這個自己再熟悉不過的人，心裡頓時暖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