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將棉衣放在自己床頭。
夜裡睡覺前,他出神地撫摸著棉衣,腦海裡浮現出她低頭在燈下縫衣的場面。
突然,他的手指碰到那個水字。
梅凌然皺起眉頭,突然又無比的厭惡起自己。
他在做什麼?
大鄴人人敬仰的鎮國將軍,夜深人靜時卻在肖想別人的妻子。
那個一心只裝著自己丈夫的女人,就連親手做的棉衣上,也繡了屬於她丈夫的印記。
梅凌然煩躁的閉上了眼,他不該這樣的。
今日也做了蠢事,換來了她親手做的護膝,這樣除了顯得自己可悲,又有什麼作用呢?
梅凌然甚至開始痛恨自己了,他實在是卑劣。
或者乾脆將這棉衣和護膝扔掉,可當他的手觸碰到柔軟的護膝時,他的心又軟了下來。
他無法丟棄。
就連梅凌然都解釋不清楚,那個在戰場上殺伐狠厲的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
她在京中過得好嗎?
他轉念又想,甚至卑鄙的渴望著,如若宋慕淮對她不好,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他巴不得宋慕淮對她不好。
這樣他就能明目張膽的去搶了。
可他派人去京中探過她的訊息,不管何時,探子都告訴他,宋慕淮待她不錯,他們夫妻感情極好,兩人互相扶持,甚至在她的助力之下,宋慕淮又官升一級。
梅凌然也明白了,不管誰做她的丈夫,她都有能力讓對方幸福,但凡不是個蠢的,自然也不會想著要分開。
思緒如瘋草一般狂漲,令梅凌然無比頭疼,他按住額角,腦袋越發如同快要炸開一般。
“啊……”
梅凌然痛苦的抱頭,他嘶吼一聲,把帳外值守計程車兵嚇了一跳。
“世子爺,你怎麼了?”
士兵進來時,便看見梅凌然痛得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忙走近,正欲扶起世子爺時,卻見梅凌然噗的一聲,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世子爺!”士兵大驚失色,“這……世子爺吐血了,來人,快去請軍醫過來。”
漠北的雪,仍然下個沒完沒了。
梅凌然躺在營帳裡,軍醫為他把完脈後,搖了搖頭。
無聞和縱柏兩人關切問道:”世子爺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