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凌然拿出牛皮紙封，開啟了那一幅江沅灩畫的帶鉤圖。
“兒子偶然間得知，太后那裡有一枚帶鉤，與兒子這個是一對。”
溫夫人聽罷，嘆了口氣。
“我以為你只是道聽途說，卻沒想到，你知道這麼多了。”
汝南侯問道：“凌然，你知道了這麼多，是不是也猜到自己的身世了？”
梅凌然目光看著二老，道：“兒子並不想猜，兒子只想聽你們親口說說，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夫人與汝南侯對視了一眼，兩人眼神裡彷彿都寫著你來說幾個字。
最後，汝南侯清了清嗓子，先開口了。
“當年吧，其實是我不能生，就想著說，收養族內的旁系孩子養著。”
“你胡說。”溫夫人打斷汝南侯的話，“明明是我不能生。”
“是我。”汝南侯堅定道。
“是我！”溫氏聲音聽起來更加堅定。
梅凌然：……
“爹，娘，後面呢？”
若他不問後面，恐怕汝南侯和溫夫人兩人又要吵起來了。
汝南侯被梅凌然這麼一引導，便直接脫口而出道：“後來有一天，我在宮中當了差，回來的路上，遇見了一場刺殺。”
“我看見一名宮女抱著一個嬰孩，那孩子在危險關頭，都未曾發出一聲哭泣，於是，我就是心軟了。”
“幾名暴徒殺死了宮女，宮女拼死將孩子護在自己身下，正當暴徒想要近一步將嬰孩給殺死時，我出手相救了。”
“我一口氣打跑了幾名暴徒，將孩子抱回了汝南侯府。”
汝南侯說罷，溫夫人又補充道：“當年你爹抱你回來的時候，可是蒙著面的，也將追殺他的人給甩掉了，所以誰也不知道，當年是你爹將你從皇城根裡抱回來的。”
“是啊，這麼多年了，我和你娘一直對外宣稱你是我們親生的，將你的年齡瞞了又瞞，你小的時候，府裡的下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就是怕被人瞧見了端倪。”
“你小的時候，我們也不敢讓你進宮，就怕宮裡那位看出了什麼。”
溫氏點頭：“對啊，宮裡出了那麼大的事，其實我們也隱約猜出來了你的身世，可我們看見你就覺得喜歡，實在是不想你回到宮裡，也不想你去涉險。”
“兒子。”汝南侯看向梅凌然道：“我們不算好的父母，我們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慾，瞞了你這麼多年，對不起。”
兩人說完，紛紛一起看著梅凌然，彷彿做錯事的孩子一般。
梅凌然目光深邃看著他們。
半晌，他起身，朝著汝南侯和溫夫人重重一跪。
“兒子在此感謝爹孃養育之恩，您二老將我養育成人，我感謝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怪你們。這一聲對不起，我更是受之有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