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雙鳳眸如墨,盯著她時,令她心頭髮緊。
江沅灩手指緊攥,“父親,母親,孩兒才剛和離不久……”
話至一半,梅凌然彷彿瞧出了她的窘迫。
“江二姑娘,”他開口道:“你不必如此著急給出答案,梅某願意等你答應的那天,不僅願等,也等得起。”
她未說完,他便能懂。
江沅灩一時之間心頭劃過千百情緒,她斂了斂神色,道了一聲多謝。
“不過,沅灩需要的時日很多。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三年五載,這樣梅世子也願意等嗎?”
梅凌然嘴角勾起幾分苦笑,道:“若江二姑娘願意,一年也罷,三年五載也罷,梅某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四個字,令江沅灩面色有些發燙。
這話,當眾說出來,好像有些肉麻麻的。
她低下頭,耳尖已經微微泛紅了。
打熱自然要趁熱,梅凌然心中湧出片刻喜悅之後,便用眼神瞥向感通大師。
感通大師立馬領悟了。
感通大師道:“阿彌陀佛,大家也許還不知道吧?上次老納說過,若二小姐與命定之人成婚,不僅利她,也利江府。”
“今日聽聞劉施主所言,他在山中剿匪時,被梅世子救了好幾次,可見,梅世子的命格與二小姐極合,能為江家擋災去難。”
感通大師這話一出,劉榮連連點頭。
“爹,娘,我覺得大師說得是對的,這次剿匪如此兇險,好幾次人家劫匪都追著我跑,若不是梅世子,孩兒當真是沒命了!”
劉榮這般一說,江泊安和葉氏面上都浮出一絲緊張之色。
就連江婉屏也不例外,她抓住劉榮的手,道:“相公,你可有傷到哪裡?”
劉榮朝她寬慰一笑,道:“放心好了,感通大師不是說了嗎,梅世子他能為我們江家擋災去難,你看這不是靈驗了嗎?”
“所以,我是一點事都沒有!”
劉榮是真覺得,梅凌然本事大著呢。
再說了,他有身世有地位,年紀輕輕便官居高位,有這樣的連襟,是他劉榮的榮幸。
所以就算他對感通大師的話只抱了半信半疑,可這個人是梅凌然,他自然願意相信十分了。
江泊安道:“大師,所言是真?”
感通大師雙手合十,道:“出家人不打誑語。”
江泊安是生意人,這麼多年走南闖北,自然是有幾分相信命定一事的。
又聽到感通大師如此一說,心中便向梅凌然傾斜了幾分。
他面色緩和了許多,道:“世子爺,容我們府上多考慮些時日,可行?”
梅凌然立馬道:“當然可以了,伯父勿急,此事也要尊重二小姐的意思,若她不願意,還請伯父莫要強求。”
他如此風度翩翩,卻又玉樹臨風一般溫和得體,更令江泊安心中多了幾分滿意。
梅凌然見好就收,他朝著江泊安和葉氏抱拳道:“今日我還有事,便不打擾了,伯父和伯母想必也累了,也請好生休息,梅某告辭。”
梅凌然這話一出,江泊安更加覺得他並非那種以強權壓人之徒。
江泊安心思一轉,開口道:“世子爺剿匪也辛苦了,沅灩,你去送送世子爺吧。”
江沅灩得了父親吩咐,輕輕點頭。
梅凌然微微側頭望向她,當看見她那一張白瓷般乾淨的小臉時,他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