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安靜美麗的山林中,江沅灩內心宛如裂開一道細縫。
她凝視著遠山,言語淡淡,道:“我只是不明白,感通大師所說的命,到底是什麼?”
“哦?”梅凌然露出一絲興趣,道:“感通大師為你批過命?”
江沅灩點頭,“當初,安定伯府來江府提親,我父母並不願意答應這門親事,可感通大師說,我與宋慕淮命中有緣。因此,我爹孃才將我嫁進安定伯府。”
梅凌然聽到這裡,眉頭輕蹙。
他問:“你信命嗎?”
“信,又不信。”江沅灩說到這裡,看向他,問道:“請問梅世子是否相信?”
梅凌然笑道:“命運之談,該信則信,不該信則不信。”
“何為該信,何為不該信?”
“該信的,便是有利於我的,不該信的,則是不利於我的。”
江沅灩一怔。
她想到了上次在法華寺,她回答感通大師的那番話。
居然與梅凌然此時的說法,有異曲同工之效。
梅凌然面朝遠山,側頭望向她,道:“江二姑娘,在下聽聞,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正如這次,你從安定伯府掙扎出來一般,脫離了狼窩,這是好事才對。”
“江二姑娘大可不必為此困惑,他宋慕淮不珍惜你,日後,必然有珍惜你的人。”
他的眼神溫柔又堅定,深邃地凝視著她。
江沅灩手指緊緊攥住,努力控制心神,才讓自己不作任何胡思亂想。
這樣的男人,他不知道自己看著人的時候,會造成什麼樣的誤會。
所以,他才會這般肆無忌憚地看著她這個剛剛和離的女人。
江沅灩將目光移向遠處,道:“日後,也許吧,不過,梅世子,可否介意讓我為你把一下脈。”
梅凌然目光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他笑道:“江二姑娘還會看病?”
“會一點罷了。”
梅凌然朝她伸出手,他的手掌極大,乾淨又修長。
江沅灩將自己的手帕搭在他的手腕處,二根纖細手指搭上他的脈。
上次冷霜娥傳出梅凌然短命的謠言,江沅灩覺得這並不是偶然。
她仔細切脈,梅凌然側低垂著眼眸,目光一眨不眨地看著她。
遠處,謝子勳帶著自家僕人提著水桶歸來。
看見這一幕,他腳步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