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有支和姚依依同時一呆,隨後心裡便暖暖的,賀有支很感動:“小言,別,他們真的很強……。”
鐘言這時已將賀有支右掌上的繃帶全部拆下,仔細看了看傷口,心裡驟然下沉,皺眉:“為什麼要騙我?”
賀有支微怔,隨即醒悟到鐘言指的是手上的傷,陽光的俊臉一紅,訕訕的:“反正也沒有殘廢……。”
“但也動不了武!”鐘言心裡氣不打一處來,惱火地盯著他:“你是煉器師!”
煉器師,對手上功夫的要求,比其他人,甚至煉丹師還要高。
“再過半天,脈界就關閉了……。”賀有支的眼底迅速閃過一絲黯然和無奈,但馬上又強笑。
“他是怕耽誤你,才瞞著你!”一旁的馬權突然不滿地插話:“而且你也治不了!”
治不了?
鐘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不想浪費時間和他爭執,扣住賀有支的手腕就往谷內走:“這種傷,早點治,早點好,拖得越久,越會惡化!”
就算自己真的無法根治,至少也要讓它好轉!
……
越過兩塊一丈高的攔路巨巖之後,數十步外的情形便讓鐘言心裡狠狠一揪,暗暗握緊拳頭。
昨天晚上他來時,吸塌了數十根內有星辰銀金的灰黑石柱,一地的碎石,而此刻,鼻青臉腫的沐厚林正虛弱地側坐斜靠在最前面的一堵塌陷了一半的巖壁上,胸口、腹部均有數處淩厲的劍傷,深及入骨,看起來慘白一片,煞是嚇人;
大師兄齊炎柱就和各峰那些玄徒大圓滿的殘廢弟子們橫七豎八地倒在沐厚林身後數十步外那坑坑窪窪的亂石堆上。
他們一個個面白如紙,昏迷不醒,身上均是大片大片紫黑的血跡,外面的衣衫已破爛得僅能勉強蔽體的布條,便是裡面的法衣也基本上毀損,可見曾經遭遇的戰鬥之激烈。
盡管大家的傷口都被適時地處理,但因為療傷的功法一般,鐘言還是看到不少斷腿、裂骨、斷手。
包括蕭鳳芳在內的所有木系弟子,此刻均集中在沐厚林與齊炎柱等人之間,圍著那根單峰級木系靈脈石或躺或靠,臉色灰暗,身上同樣是處處傷痕。
再往後數十步,又一座半人高的巨巖旁,黃妍獨自斜靠著睡著,形容枯槁,眼眶旁是一圈明顯而深陷的青黑。
在黃妍身後又數十步外的亂石堆裡,幾十名身上有金霞宮、奇巧殿、問緣殿標誌的被俘虜弟子均被粗如兒臂的獸筋繩五大三粗地綁著,昏迷不醒,身上同樣是血跡斑斑。
想想,鐘言將許麗華藏藥之處低聲告知身邊的姚依依,讓她去取,自己則取出練其美所給的複神丸扣於掌心,上前,喚醒許允軍等人,再暴聲厲喝:“張嘴!”
等數十張嘴本能地輕張,鐘言便迅速彈出複神丸,基本上保證了每個木系和土系的弟子都能分到一顆。
至於單金系和水系,鐘言只能說聲抱歉了,人多藥少,等下批吧。
磅薄的清涼藥性在嘴裡一化開,感覺精神為之一振,許允軍等人目光頓時一亮,毫不客氣地就再度閉目休整。
鐘言再憐惜地走到依舊昏睡的黃妍身旁,心疼地注視她半晌,沒見她醒,也不忍再吵醒她,將這一刻的睡顏牢牢地印在心上,轉身,迅速走向右臂詭異突起,估計是斷了的大師兄齊炎柱。
“嘶啦”一聲,鐘言粗暴地撕開齊炎柱的右手衣袖,仔細看過傷口,再輕輕摁著軟軟的部位,心中微松。
還好,不是粉碎性骨折。
不過,這也不像是劍傷,倒像是某種沉實的鈍器所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