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意識歸回本體,撤掉隱息陣,鐘言耐心地坐在原地等待。
周圍依然靜悄悄的,寂靜得可以清晰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無鳥雀飛過,無蟲蠅爬過,甚至連無處不在的風都不肯飄過來。
鐘言很懷疑,是不是這附近的靈脈石早早就已經飛走了,所以只剩下這一片殘垣。
不,自己所在的苦惡界,所住的落霞峰,絕對不要變成這樣了無生機的殘垣!
幫紫靈,從某種意義上說,也是在幫自己!
就在他發怔之際,十數息後,刷刷刷,前方數米處,天上突然不斷地向下掉東西。
來了!
鐘言精神一振,定睛看去,便看到數十面已十分陳舊的暗紅色羽毛輕盈地不斷地從天上飄下,紛紛飄落在眼前地面上,彼此之間有細細的玄鐵絲相連,底部是兩層軟而韌、薄,看不出什麼質地的薄膜,整個的造型很像是一個倒梯形的氣墊船,
上面的那一層薄膜有好些複雜的符紋和細小如針尖的孔,超出下面薄膜的邊緣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口子;而下面的那一層薄膜,質地細密、光滑,有點像前世的軟玻璃膜。
鐘言立刻想起前身記憶中曾經在赤扇峰的蘇合午峰主的書房裡見過的一套很相似、但材料明顯差了一點的陣旗。
原來這就是分離裝置。
重新擺下隱息陣,鐘言花了近一個鐘的時間,將散落在地面的這些羽制旗幟一一整理好。
所有的旗面都是由一種火紅色的天然羽毛拼接而成。每一片羽毛都有一個奇異的疊加火系陣法。那羽杆赤紅如珊瑚,觸手溫熱,估計是某類火系的靈雀,才能承受火系玄氣且疊加高溫。
那些細細的看似玄鐵絲的東西僅有頭發絲般細,但承重力極強,鐘言拼盡全力一拉,都無法將它拉長分毫。薄膜像是陣盤,上一層是過濾,下一層來蒐集?
原來的鐘言壓根就沒有學過陣法,單憑肉眼無法確定哪一面旗幟是總控旗杆,鐘言只能靠賀有支以前講過的一個技巧,一個個地輸入火系玄氣來嘗試,看哪一個能夠讓其他旗杆全部産生反應。
半刻鐘後,鐘言順利地找到了某個疊回符紋最突出的旗杆,便試著將納物戒裡的灰黑石刺倒了幾根在第一層薄膜上,開始輸入火系玄氣。
“呼!”當所有的旗面在總控旗杆的指揮和銜接下,由原來的暗紅色一點一點地亮成了火紅並全部亮起的那一刻,它們表面的陣紋便立刻激發,自動向外不斷地吐出一團團極熱的火焰彈。
它的外焰為火紅色,中焰為火白色,內焰為熾白色,這才一出現,整片區域的溫度刷地一下急劇提升,鐘言甚至能感受到面板開始灼痛和烤幹。
暈!這是大玄尊境界才能驅動,連玄尊都無法肉體相抗的5等太陽精火!
鐘言的臉色刷地一下蒼白,本能地手一抖,丟開總控旗杆就往後逃。
……
在鐘言全力應對來自灰黑石柱的暴射星辰銀金刺時,組隊行了近半天的黃妍、饒立沙、馬權、蕭鳳芳四人剛行至一處開闊的環湖褚紅丘陵地帶,遠遠看見姚依依與賀有支正在數條橫沖直撞的半峰級靈脈石的幹擾下,激戰四名問緣殿、蛇隱殿的玄徒級弟子。
姚依依與賀有支的衣衫均有些破損,身上也有數處新舊傷口。舊的已經被治癒結疤,但新的依然在不斷地迸出鮮血。
眼見賀有支一邊竭力護著姚依依,一邊咬牙和三名蛇隱殿的弟子們戰鬥,明顯不支,黃妍與蕭鳳芳立刻高呼一聲,加入戰場。
饒立沙稍一猶豫,正要招呼馬權,便見馬權緊跟著黃妍殺進了戰場,朝著另兩名問緣殿的弟子腦袋就是狠狠地一鐧砸下。
倒是步步緊跟啊!可惜,痴長老是絕計不會同意把弟子許給你的!
眼角微跳,饒立沙朝馬權盯了一眼,再隱晦地朝黃妍那婀娜的身姿瞄了一眼,才迅速壓下心頭一閃而逝的嫉妒和忌憚,馬上去捕捉那數條還在亂飛的靈脈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