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的到了目的地,丁雲桀下車。
蕭華中學的大門微微敞開著,沒有行人,保安室的燈亮著,胖大叔多半還在裡面睡覺,本來他也不怎麼管,因為有條警衛犬在就夠了。
下雨天狗狗也不願意出來工作了吧,丁雲桀心想,沒有看見那隻跟他感情還不錯的旺財的身影。
一切都顯得平淡無奇,但丁雲桀總感覺有些不對。
太安靜了,這裡,沒有生氣,甚至讓他感覺不到一絲人的氣息。
這是怎麼一回事…丁雲桀呆了呆。磅礴大雨中的學校,明明看過無數遍,此刻在他的眼裡看來卻是讓人感到如此的陌生,像是被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陰影。路燈也顯得灰濛濛的,冥冥之中,就像是有什麼東西指引著他向前。
要進去麼,丁雲桀問自己。怎麼可能不進去,這裡再奇怪,也不能耽誤學習啊是不是。拍拍腦袋,丁雲桀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被青鸞給打傻了。
一隻腳踏入,手裡的鋼化麻醉槍即刻變成了金色,六翼天使之翅的印記顯現。
真的是,都不讓人好好上學了麼,丁雲桀看了眼,一邊感嘆著自己的勵志精神,這種積極學習的態度可以拿來拍青春電影了。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動了!
但看這個學院死氣沉沉的氛圍,少年去上學也一定是生化危機的版本,一個學生為了去學校上學勇敢的挑戰世界末日,不斷跨越從地下鑽出的一群又一群僵屍,偶爾放出個超能力什麼的。
丁雲桀想起很久以前楊子豪和他說過的一句話,“書到用時方恨少,人到急時屁更多。”現在自己的腦子裡果真是鬼話連篇根本停不下來。
眼看著自己的面前迎來一片新鮮肥沃的土壤,丁雲桀還真是嚇了一跳,不會要老子種植物來打僵屍吧。很快反應過來,這不過是學校操場內正在翻新的綠色帶。雨水浸潤,還真像是幾畝田地。
咦…我怎麼跑到學校的操場來了,丁雲桀小心翼翼的抽槍,印象中自己要去的是教室,雖然為了學習什麼的是純扯蛋。
然而下一刻,他的身體凝固了,目光向前,看著那位站在雨中的女孩,右手挨著旗杆,隱隱約約能看見有亞麻色長發在隨風飄動著。
雨傘不自覺的從手中脫落,兩人靜靜的遙望著,中間是磅礴大雨,像是等待了千年的相遇。
顧不得心中的驚訝與疑惑,丁雲桀撒腿向著佳良跑去,此時此刻,他的心中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從王佳良的口中尋找答案。
看上去僅僅數百米的距離,卻是遲遲到不了盡頭。看上去明明那麼近,卻又是那麼遙遠。
陣陣惡心感襲來,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將這條寬闊大道拍扁,拉長再坤直。丁雲桀想要伸出雙手,腳步卻像是灌了鉛一般沉重。而王佳良只是站著,左手倚著旗杆,慢慢的,轉身走開了。
丁雲桀看不清她的表情,又或者她根本沒有表情。一切突然都變了,天空變綠,樹葉變藍,狂風帶著血一般的顏色,席捲,就連六翼天使也褪去了它黃金般閃耀的色彩,變成了最初的樣子,一切都如同地獄。丁雲桀不知道該怎麼辦,但他沒有停下,準確的說,他不能停,他有必須要前進的意義。
腳下突然出現黑洞,一個巨大漆黑的洞口,吸納著血色狂風,能夠吞噬一切。
無力感湧現,遍佈全身,強大的吸力猛地將雲桀吸扯了進去,搖搖下墜。
“不!…”
猛然驚醒。
丁雲桀喘著氣,望著周圍。自己依然站在校門口,手裡撐著那把從家裡帶出來的紫色天堂傘,被渲染的黃金槍依然在自己的胸口裡沉睡。校園的大門微微敞開著,沒有行人。保安室的燈亮著,胖大叔多半在裡面睡覺,畢竟有條警衛犬就夠了。這麼大的雨天狗狗也不願意工作,趴在不遠處的路簷下打著酣。沒有生氣,與之前沒有任何差異,一切都顯得平淡無奇,唯一的不同就是學校給他的感覺,熟悉,不再陌生。
到底是怎麼了…是夢麼…
雲桀使勁揉了揉自己的腦袋。回想著王佳良當時的樣子,丁雲桀決定再去那裡一探究竟,如果青鸞說的沒錯,在遊樂園和老媽一起接觸的那個王佳良不存在任何惡意的話,那個夢境應該是某種提示,佳良給自己的提示。
月裡.再見,丁雲桀回想著。兩者之間似乎沒有什麼太大的關系啊…嘛,算了,去探探就知道了。
旗杆插在學校操場主席臺的左側。這麼大的雨,學校也不會升國旗,那麼存在的線索只能是在旗杆上。最終,雲桀將目光定格在了用於升降旗幟的把手,當時王佳良左手依靠的位置上。手機燈光調成紅色後,仔仔細細的在上面掃視著。把手末端的突起部分,隱約閃現著點點金色的光芒。
右手握住把柄,丁雲桀幾乎是使出了吃奶的勁才好不容易將其拔出,然後看著把柄內的空心部分,眼神隨之一凝。
點點金光閃爍,那是一枚刻有暗金色流紋的銀質晶片!
小心翼翼的將其弄出,握在手裡,略微的思索片刻,丁雲桀猛然握拳。
佳良,你給我們創造的機會,我絕不會忘記!丁雲桀心想著,說不出是喜悅,相反,他的心情變得更加沉重。現在,雲桀幾乎可以確定,兇手另有其人,可能正站在這個城市的某個角落,窺探著這裡的一切。那人內心的黑暗和仇恨,遠比秘符來的可怕。危險一定會降臨,時間可貴,當務之急,丁雲桀決定回去,先和青鸞討論一下下一步的事宜。而且“天使六翼”的金色外衣沒有退散,此地不宜久留。關鍵是,今天明明就是星期一,為什麼會沒有一人來上課,這一連串事件的背後,一定有人在搗鬼。
轉過身,丁雲桀當即呆在了原地,眼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陣。如果楊子豪在這,一定會嚇尿的吧…
人,會對一切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懼,像神,像鬼,而不會去恐懼一切已知的事物,最多是害怕,害怕和恐懼是不一樣的。這是雲桀在一本書裡看到的。
站在主席臺上看去,成群的黑影漫步於操場,上身被黑色的皮肉包裹,下半身露出可怕的森森白骨,漆黑的瞳孔中彷彿有燭火在燃燒,每走一步,就會發出“咯!”的一聲脆響。難得的,丁雲桀沒有過多的恐懼,因為他對它們早已有了些基本的認識,魔雛,怨念與塔羅之力結合的産物,只不過外貌上與初級形態還略有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