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許久都不見老伯回來,擔心他出事宛歸只能去尋人,她把手放在地上,依靠感應一路找了過去。
“我娘不在,你可別鬧了,快點回去吧。”說話的是個粗壯的男子,剛從田裡回來,還光著膀子。
“爹呀,您這又發哪門子瘋呀,我娘墳前的草都長几丈高了,你這是找她的人還是要挖她的屍啊。”一個婦人滿臉怒氣,看樣子應該是老人家的兒媳婦。
邊上還有鄰居圍觀,大夥也在相勸,可老人完全聽不下去,執意認為是兒子把自己的老伴藏起來了,甚至還想動武,拿起鋤頭揮動著,情緒很是激動。
宛歸不得不出面,她喊了一聲老伯,眾人齊刷刷看向她,不自覺讓出了一條路。
“老伯,我們等了您許久,見您未歸就尋過來了。”
眾人見她戴著面具都很好奇,場面靜悄悄的,似乎都在聽她說話。
老人家看了看她,情緒也平靜了下來,鋤頭一扔拉過她訴苦,“我這兒子兒媳實在不孝順,竟把他孃親都給藏起來了。”
老人的兒子一聽又冒火了,正要反駁,卻見宛歸抬手製止。
“你有多久沒見過你老伴了?”
“那倒沒多久,我昨兒還見過呢。”
老人的兒媳努了努嘴,嘀咕道:“真是胡說八道。”
宛歸帶他進了房間,那兒子也沒阻攔,只是在後頭跟著。
屋裡赫然放著一個牌位,宛歸帶老人走近,情緒起了波瀾,“老伯可認得牌位上的字?”
“這小王八蛋,竟給他老孃刻碑,逆子呀,這是!”說完就要上前搶奪,宛歸眼疾手快,將人攔住,勸道,“先別衝動,也許別有內情呢。”
老伯聽了話不自覺安靜了下來。
“大夥都散了吧,給他們父子倆一點時間消除誤會。”宛歸幫忙打發了觀戰的街坊四鄰。
小夫妻覺得宛歸不像來搞事的,態度稍稍緩和了些。
“煩請取來一碗清水,將門關好。”
眾人不明白宛歸的用意,便直愣愣地看著她,還是周思空親自動手關了門。
“還請嫂子取來清水一碗。”宛歸再次開口,老伯的兒媳才確定自己沒聽錯,雖是不解還是照做了。
“多謝。”
宛歸請老伯入坐後,取出一根銀針,耐心解釋,“望三位什麼都別問,我自有心幫你們解開這疙瘩,現在就請你二人在碗裡滴上一點血。”
面具擋不住二人的出眾氣質,老人一家也莫名信任他們,父子倆更是爽快滴了血。
宛歸滿意地點點頭,嘴裡唸唸有詞,對血水施下了咒術,喚二人飲盡,農婦有些擔憂,便要阻止,“阿貴”,剛喊了一聲,丈夫卻已飲下幾口,老伯也不磨蹭將剩下的血水一飲而盡。
“嫂子莫急,我絕不會加害他們。”宛歸讓她稍安勿躁。
在血水的作用下,父子倆感到陣陣眩暈,不多時都睡了過去,見時機成熟,宛歸向婦人討來三柱清香對著牌位虔誠祭拜,一頓操作叫人十分迷茫。
周思空察覺屋裡添了幾分寒氣,漸漸的竟出現了濃霧,婦人嚇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無所適從,突然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驚得她蹦起三丈高。
“明春”聲音再度響起。
“家婆,你…你……”婦人嚇到舌頭都打結了,沒想到宛歸竟然能召喚鬼魂。
“嫂子莫怕!”宛歸安慰道,“解鈴還需繫鈴人,老伯和大哥的矛盾在於你婆婆,自然得請她出面。”
“可是!”婦人明顯有顧慮。
“放心,我有分寸。”她笑了笑,隨即施法將老伯父子的魂魄剝離身體。
老婦人幽幽說道:“蒙仙姑召喚,我也能了卻心願了。”
“我會助你一臂之力,”她伸手製造了結界將三人的魂魄罩住,“剩下的就看你了。”
阿貴冷不防見到母親嚇出了一身冷汗,又看自己的魂魄離體,誤以為母親勾魂,忙下跪乞求,“娘啊,您老行行好,黃泉路上別叫我作陪,阿春好不容易才懷上,我還沒見到我兒子呢。”
老伯倒還鎮定,“老婆子,你咋死了呢?”
“阿貴,你不要怕,娘不會害你,我就是想讓你們父子好好相處。”
話剛說完,幾人的魂魄就被捲入漩渦之中,轉瞬間回到過去,阿貴餘驚未了,只能呆呆看著那時發生的事,盡是父親毆打母親的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