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下達得極其突然,周思空不動聲色接下聖旨。
“這老狐狸派你上前線打妖獸?”宛歸表示無奈,騰齊的將領那麼多,隨時可呼叫,姒液唯獨挑了無雙公子,完全不合情理嘛。
“為君分憂是本份。”
“這是真心話?”
周思空搖了搖頭,“該有的覺悟罷了。”
宛歸不禁笑出聲,她本也打算去隆家軍駐紮的地方一探究竟,怎麼都得與周思空分別了。
“但凡遇到難事儘可來找我。”
“落神醫什麼時候回來?”
“這點說不好,有訊息我自會讓人通知你。”
“路上注意安全,有危險我也會去救你的。”宛歸算是給了他保證。
“好。”無雙公子一本正經的接受,倒叫她受寵若驚。
丁府中,丁漪禾憋了一肚子氣,蒙柯將她看得死死的,說是奉無雙公子的命令不讓她出府半步。
“現在我可以去宛歸的墳前祭奠了吧?”
“屬下送您過去。”
香兒和文夏把需要的金銀紙帛準備好,兩人不顧危險誓要陪同自家小姐去上墳。
“多帶一些親衛同去吧。”丁凱旋對宛歸的死也是深感痛心,囑咐女兒一切小心,並未阻攔。
蒙柯內心極有負罪感,明明知道自家公子全程都在利用丁漪禾,卻不能將真相告知於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以赴保全她的性命,只因自己早在多年前就對這個蘭花般優雅知性的女子情根深種。
宛歸的事情讓丁漪禾對周思空的做法很是不滿,她認為周思空不該阻止自己與宛歸的遺體見上最後一面。
郊外的墓場一片悽清,文夏哭得眼睛都腫了,不同於幾個女子的感傷,蒙柯全程都在警戒四方。丁漪禾跪在墳前,一手拿著手絹擦抹眼淚,另一隻手則不斷往鐵盆裡焚燒紙錢。
“宛歸,沒想到我們姐妹緣分如此淺薄,如何叫我不傷心。”丁漪禾聲淚俱下的哭訴讓香兒也不住的流淚,當年自己的妹妹被人加害,她也如這般撕心裂肺。
蒙柯心驚膽戰地保護了一路,總算平安回到丁府。金都的妖獸乍看之下少了很多,但實際上它們找到了新的進攻方式,改成底下築巢,當獵物放鬆警惕就會被妖獸拖入地下吃幹抹盡,甚至它們開始特意麻痺修習玄法的人,白天用氣味標記,晚上就會成團攻擊,若非丁府潛藏的玄力震懾了妖獸,它們今夜就會搞突襲。
宛歸不費吹灰之力潛進了隆桀昌的營帳。今日無需動手,目的很純粹,便是問出他要用水魄珠做何用途。找到隆桀昌只花費片刻功夫,她也不做遮掩,光明正大走了進去。
“你是什麼人?”
“我乃周府暗衛。”
隆桀昌心裡大抵有了數,卻還裝起糊塗。
“將軍的副將搗亂了送葬隊伍,若非我手下留情,恐怕已丟了性命。”宛歸說得不緊不慢,就是要慢慢突破隆桀昌的心理防線。
“我家主公與那宛歸也無交情,憑著聖上賜婚才得操辦她的喪禮,江維山害得棺槨起火,周府大失顏面,不知將軍如何打算?”
“竟有這事,本將軍”
“東骨山上的無主孤墳,主公已查明其中隱情,微虛大陸沒有什麼秘聞能逃過周府的耳目,將軍要找的東西可不得了。”宛歸猜準他會將罪責都推給江維山,不由分說打斷了他。
“皇上向來多疑,若是讓他知曉你私自尋找水魄珠的下落,又故意隱瞞不報,恐怕會落個謀逆的罪名吧。”
隆桀昌嚇出了一身冷汗,宛歸的話真假參半,似乎自己已被姒液盯上,不由得服軟求情。
“還請姑娘向無雙公子代為解釋,本將軍絕對忠於聖上,忠於騰齊,之所以尋找水魄珠不過是為了……”他一時有些難以啟齒。
“為了什麼?”
隆桀昌一咬牙,便將難言之隱告知,原來他雖有五個孩子卻都是女兒,嫡出的更是隻有一個孩子,他對自己的髮妻齊立梅雖無深情厚誼,但骨子底的封建思想讓他執著於嫡出兒子必須是齊立梅所生,這麼多年他沒少讓妻子喝一些中藥補身,奈何久無效果。直至四年前他聽說了水魄珠的傳聞,意圖利用它讓齊立梅懷上兒子。
宛歸萬沒想到隆桀昌的目的如何荒唐,有病不看大夫卻寄望於奇寶,甚至為了它殺人命滅家園。她努力剋制憤怒,防止露餡。
“將軍的理由當真如此純粹,聖上英明,可不好唬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