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妙雯一甦醒便如同發瘋了一般打罵著靠近自己的丫鬟,岳氏對她好一通安慰,再三說明那夥賊人並未侮辱了她的清白,武妙雯才慢慢冷靜下來。
“都怪你們,如果當初不讓我嫁過去,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都是你們的錯。”
岳氏本就懊惱,又聽見女兒這般斥責自己,便暗自垂淚。
“是,都怪孃親不好,可是雯兒,事情已經發生了,你的名聲受到影響已成定局,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好在你父親先前就找過宮尚大人,他也許諾,只要你平安歸來就依舊是宮府府的二少奶奶,如今你可千萬不能再任性了。”
武妙雯雖有不甘心但也知曉現今唯有回到宮尚府這一條出路,心胸煩悶又將屋裡打得一番混亂才肯罷手,春蝶知趣的站至一旁由著她發洩。
琴蘆領了好幾個丫鬟躲在走廊邊上瞧熱鬧,相互使了眼色捂嘴偷笑,她們可沒那麼傻,在這節骨眼去撞槍口,武妙雯又是個暴脾氣,說不定還會遭一頓打罵。
岳氏回到房中,武正松正在院落裡修剪枝木,這棵松樹是他最喜歡的盆栽,是年前底下的官員送過來的。
“老爺,你還有閒心管這些花花草草,雯兒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岳氏越想越覺得不安,又走出房門,她的女兒怎麼也不能毀在此事上面。
怎麼說都是多年夫妻,武正松雖再納了幾門妾侍對岳氏還是有感情的,知道她心裡急切,不得不給她吃顆定心丸。
“夫人儘管放心,我心中有數,過不了幾天宮尚府就會派人來接雯兒回去,你就等著看吧。”
岳氏眼睛一亮,“當真?”
武正松撫須長笑便將斜出來的枝木剪掉。
韓顧捷在書房翻閱書籍,童谷來報,說是老爺派人有請,卻未明何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
正堂之內不只有韓不棄,韓顧贊也在。
“孩兒見過父親,大哥!”
“坐吧。”
韓顧捷最會辨人臉色,已將他的心思猜個七八。
“捷兒,有一事我當與你參詳,武妙雯不宜在齊民吏司府久住,你可想過如此處置她?”韓不棄的話裡透著幾絲探究,卻不明顯。
“不知道大哥有何建議?”韓顧捷一回頭就把問題拋給了韓顧贊。
“這是二弟的家事,大哥不好參與啊,不過於情於理都應當把人接回府中。”他倒是想推脫,可老爹投來的目光卻很殷切,韓顧贊只能順水推舟。
韓顧捷站起身來,對著韓不棄行禮道:“有道理,既然大哥這麼認為,小弟我也沒有意見,父親儘管將人接回就是,我定當以禮待之。”
“此事你得親自去辦,人更得親自去接,方顯誠意。”韓不棄點撥了幾句,他相信以二兒子的聰慧自會理解其中的深意。
“是,兒子明白了,這就下去安排。”
韓顧捷一走,韓顧贊便說道:“父親,這樣是不是太為難二弟了?坊間各種流言蜚語,武妙雯的名聲已經敗壞,二弟娶了她本就被人說三道四,更不用說現在將人接進府裡。”
韓不棄搖頭嘆息,此事起因皆在宮尚府,這新娘不論是誰都難逃厄運,說來也是他們虧欠了人家。再者武妙雯是齊民吏司府最受寵的女兒,孃家勢力雄厚,只要韓顧捷善待武妙雯,宮尚府就能得一強大的同盟,權衡利弊當然得上門接人。民間的流言鬧一陣就會消停了,多得是說不完的談資,實在不行就武力鎮壓,看看誰還有命和膽子議論此事。
“放心吧,大不了今後捷兒喜歡哪個姑娘再迎進門就好。”
韓顧贊也知道如今的選擇最為妥當,不喜歸不喜,關上門來發幾句牢騷就得了,逢人見面還得故作熱情。
西廂居里,黎娘還在房中梳妝打扮,瞧著鏡中的自己是越來越嬌豔了,只是身體總是乏力,想著原因也是明白,臉頰便泛起羞紅。
“姐姐,你有沒有聽說了?少爺去齊民吏司府了。”月苗興沖沖跑進門,一副八卦心思。
黎孃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故作鎮定,“少爺去那裡做什麼?”
月苗用手指捲曲著自己的髮辮,小聲說道:“我聽童谷說,是去接少夫人回來,”
黎娘拽緊了衣角,便將鏡子壓了下去,她知曉此刻自己的面容定是不好看,不願讓月苗看出破綻。
“既是如此,你還不去將少夫人的物件準備齊全。”
月苗笑道:“早就備好了,香濃姐姐吩咐過務必要讓少夫人感覺如同在家中一般,所有的東西夫人都派嬌奴姐姐檢查了一遍才搬進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