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歸已經陷入重度昏迷,不論丁採萸如何叫喚她的身體都毫無反應。
“估計是撐不到二小姐回來了。”阿靜感慨了一句。
宛歸迷迷糊糊中只覺意識飄渺,魂魄在層層白霧裡徘徊,尤為安靜。
“你還要在這裡待多久啊?”龍鱗石的聲音緩緩傳來。
宛歸打了個機靈,“您老終於出現了!我是不是要死了?”
空氣中根本沒有龍鱗石的影子,只聽得見它的聲音。
“不就受點小傷嗎,這麼擔心做什麼?血多流些還能順帶解開我的封印,我自會救你。”
它這麼輕描淡寫,宛歸也就放心了,等醒過來再買上一打紅棗好好補回流失的血液,不過她還是不免唸叨了幾句,“龍鱗石,為什麼我上次呼救你不回應我呢?”
“叫我龍尊大人!”它傲嬌的糾正道,“我那天睡得太熟,沒聽見。”
宛歸語氣哀怨,“你果然一點也不在乎我。”
龍鱗石瞅見她委屈的小表情,靜默了一小會,覺得還是該說些軟話安慰安慰她,“我對你還是挺好的吧,不是幫你解決了追蹤者嗎?不然你的行蹤早就洩漏了。”
宛歸略顯驚訝,“你是怎麼做到的?”
“很簡單,我用了除影術,只要你不想被外人關注,縱使你的容貌再驚豔,他們也會看過即忘,誰都記不住你的臉,再者你老這麼翻別人家的牆,遲早會暴露行蹤,這個法術會隱蔽你的氣息,讓別人感受不到你的存在。”龍鱗石說完特意觀察了她的反應。
“龍尊大人,你真厲害,我給你點贊。”宛歸眼裡滿滿的感激啊。
這樣最好,她再也不能光明正大進入宮尚府,以後只能偷偷溜進去了。那冥氣想想就覺得詭異,淨塵師太不會欺騙自己,她總得自救,現在不妨問問龍鱗石。
“龍尊大人,你說我身上有沒有死氣?我該怎麼對付冥力?”
龍鱗石不屑道:“不過是團冥氣,微不足道,等我……”
話還沒聽完宛歸突感頭昏目眩,彷彿墜落萬丈懸崖,猛的掙扎著睜開眼睛,頓時疼痛感隨之而來,她的身體醒了。
屋裡好安靜,宛歸的雙眼被蒙上了紗布,冰冰涼涼的,她伸手摸了摸四周,可以判斷出自己現在是在床上躺著。
“姐姐,是你嗎?”她不敢再亂動手腳,只能說話。
房門被推開,不知是誰進來了,也不答應就為她把了脈,看來不是丁漪禾。宛歸聞不見來人身上的脂粉味,猜測是個男子,既感激他救了自己又因為他打斷了龍鱗石的話而鬱悶。
“是誰傷了你?”
聲音很是熟悉可宛歸一時間也想不起他是誰。
“舞姬已經死了。”宛歸只說了一個。
“那手臂上的傷呢?”
宛歸小心觸碰了手臂的傷口,本來這隻手的腕上就被軟刃劃了一道,現在傷上加傷了。這太平盛世的自己老是遇上血光之災真是流年不利。
那人沒有再追問,端了碗藥湯,說道:“把這個喝下去,你會舒服一些。”
宛歸試圖爬起來,他直接摟過她的肩膀把人扶了起來,將碗移到她的嘴邊,“這藥極苦,你要一口氣喝下去。”
宛歸點點頭,她想起來人是誰了,這是丁府,他應該就是丁延昌了。嚥下湯藥後宛歸就崩潰了,自己從來沒有喝過這麼噁心的東西,明明聞起來沒什麼味道的。
她的眉頭皺得誇張,眼淚不斷溢了出來,捂著臉大有懷疑人生的感覺,丁延昌不禁發笑,自己當年喝這藥的時候雖也覺得難受,但表情可淡定多了。
“太可怕的藥了!”宛歸喝完一直在揉太陽穴。
“我眼睛上的紗布做什麼用的?能解開嗎?”
“這個不能揭,上面敷了藥。”他握住宛歸的手,為她取暖。
宛歸失血過多,命是保住了,可腦子昏昏沉沉的,丁延昌這一暖手,她的意識更是迷糊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嘴角揚起了笑容,雙頰突然緋紅,轉頭吻了丁延昌的手背,還將他的手心放在自己的臉上磨蹭。
丁延昌這才想起宛歸上回受了傷也是這般的小鳥依人,他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那片死水卻如微風拂過起了漣漪。
宛歸似乎還不過癮,便要將他拉近距離,丁延昌自然不敢再讓宛歸引火,暗中停住不動,可又因留戀這種感覺不願把手掙脫。宛歸單手拉不動,就把受傷的手也給用上了,丁延昌來不及阻止,就聽見她哎呀了一聲。
“受傷了還亂動,快讓我檢查一下。”他坐在床沿俯身檢視了傷口,發現沒有出血後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