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歸連連出言安慰:“好端端的你哭什麼啊!咱們還沒到分離的時候呢。再者就算我離開韓府,以後還是可以和你見面的。”
宛歸越說秀兒就哭得更傷心。
“你別哭了,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
秀兒止住眼淚,肩膀抽抽嗒嗒的問道:“你會唱什麼小曲?”
宛歸撓撓額頭,如果告訴秀兒自己喜歡的是流行音樂想必也讓她疑惑,不如選首古風的歌曲。
“我聽過一個劉姓女子的小曲,很是好聽,我選一首唱與你聽,可好?”
秀兒的注意力完全被轉移,點頭說好。
宛歸前世沒有個好嗓子,歌曲便唱得一般,母親一門心思都在女兒的教育上,就做主給她報了舞蹈班,長年的古典舞跳下來宛歸練出了好氣質,舞藝自然出眾,故而當日借住丁府宛歸在漪禾和採萸面前才能夠一舞驚鴻。
“梨花樹下卷絲輪隨風紛紛,誰裁木鵲一縷魂落別村,風影無心驚擾了對棋人,幔裡和詩,怕春雨成盆,玉指攬風風不住,茜紗窗昏,舟上搖波波不停,渡影重溫……”
宛歸清唱了歌曲,這歌詞優美曲風輕和,加上她的呢喃軟語仿若空谷幽蘭,吐字帶著誘人的芬芳直讓聽者暈眩。秀兒的腦子裡只有歌聲迴盪,不識人間何年。
“唱得真好!”
宛歸回頭,重材正為她鼓掌叫好。
“重材哥哥是什麼時候來的?”
“今夜我當值,正當睏倦就聽到歌聲,我就尋了過來,不曾想如此美妙的曲子是妹子所唱。”
秀兒久久才回神,激動得不得了,拉著宛歸追問,“唱得真好,宛歸,你說這個劉姓女子是誰啊?”
宛歸只能瞎編,“聽說是個行蹤詭秘的女子,名叫劉珂矣,詞曲是她與百慕三石共同完成的。”
雖說在異世無人知曉宛歸的來歷,但她還是不敢竊取別人的創作成果,偶爾沾沾光已是感激不盡了。
秀兒的眼裡滿是崇拜之情,悲傷的痕跡消失無蹤。宛歸仰頭看著天空,黑壓壓的一片,雨後便是半顆星星也沒有。
“回房躲被窩去!”秀兒原地跳了幾下暖暖身子,綠菊受韓秋伊的器重,一直陪在小姐的身邊,她們剩下幾個就在走廊裡侯著,既然重材值夜外院還有僕從看守,她和宛歸就可以提前休息了。
“去吧,若有事情我就讓安蒼去通知你們。”重材也沒有責怪她們的意思。
得到保證後兩人就跑了,一進屋宛歸就招呼秀兒點亮燭火,她從桌子底下抽出火盆,燒碳取暖。秀兒則已經脫掉外衣躲進被窩了。
宛歸解下銀月,放在嘴邊小聲說道:“姐姐,在這間房裡你可以隨便出入。”
商靈離沒有回應,也沒有出來,宛歸便把銀月放在枕邊,秀兒抖著身體直喊被子太過冰涼,害得她的脖子都僵硬了。
“別急,過會就好了。”宛歸拿出蒲扇把火煽大,木炭燒得更旺了,火紅的光亮照著宛歸的臉,美得如同夢幻,秀兒有了一絲錯覺,彷彿眼前只是泡影,一觸碰就會破裂消失。
“宛歸!”她急切的叫了一聲。
“怎麼了?”宛歸抬起頭看向她,“還是覺得冷嗎?”
“沒事兒,已經很暖和了。”秀兒突然有些感傷,但她確實沒什麼好說的,天下無不散的宴席啊。
一夜睡得尤其安穩,安蒼沒來敲門,看來韓秋伊沒有想到她們二人。宛歸開門就看見綠菊在洗漱,她的黑眼圈極重,即使上了脂粉還是可以清晰的看見。
“綠菊,你昨夜又到什麼時辰才睡的?”宛歸同情的問道。
“我到中夜才回屋,好睏啊。”綠菊邊說邊打哈欠。
“為什麼要這麼晚?”
“小姐夜裡睡得不安寧,身邊不能沒人,凝神茶安神湯喝了許多也是不見效,遊大夫看過幾回但說是小事,靜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