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歸跑回院子才意識到自己未曾梳洗,衣服不僅髒亂還被劃破,其餘女婢已經到位,此時已然趕不及換洗,只能將就拍乾淨泥土硬著頭皮排在隊伍後面,
“宛歸,你怎麼回事啊?”芷蘭壓低聲音,滿臉擔憂,這模樣恐怕得受罰了。
李姑姑挨個檢查她們的著裝,瞅到宛歸,一臉不滿,
“你這是如何啊?”
“姑姑容稟,”宛歸哭訴,似有千般委屈,“奴婢昨夜思念親人難以成眠便到南苑散步,不巧有賊人藏身於此,被我無意撞見,生了殺心,我拼死抵抗,被割破外衣,頭撞上牆壁,竟暈了過去,今早方才醒來,唯恐錯過特訓,匆忙趕來,那惡人出手狠辣,奴婢身上傷痕還在,痛感尤存。”
冷嬤嬤雙眸犀利,盯著宛歸頭皮發麻,身後有人上前對她耳語後,面色才有所緩和,想來是報告自己昨晚未曾就寢的情況吧。
“罷了,只此一次,下不為例,繼續。”
再說韓秋伊這邊,整日悶悶不樂。她可清楚記得衛幼琳的命案剛出,不日那個偽君子就火燒火燎趕來救場,就是經他的手,抓了兇手也因此俘獲了她的芳心。為何現在還沒動靜,難道又生變數?綠菊將韓秋伊的煩悶看著眼裡,心裡著急,想為她解憂。
“小姐,自從您把瓊環派到外院去,夫人便吩咐冷嬤嬤重新培訓新的丫鬟來服侍,您要不要去看看?”
綠菊也是有口無心,只想轉移她的注意力。
“好,去一趟。”
韓秋伊的回答多少讓綠菊有些意外,見她真的走出門口連忙跟上,吩咐小廝帶路。
院子裡,李姑姑和幾位教導嬤嬤正在督促女婢們練習柔術,宛歸覺得這課程可真要命,為了讓女子的一舉一動美得如畫,竟花費這麼多功夫教授訓練,實在不值當。
“老身給大小姐請安。”
冷嬤嬤的話惹來眾人矚目,原來這就是韓秋伊,小小瓜子臉,初見便是小家碧玉,眉毛濃密而不粗俗,更襯得雙眸明亮透徹,身子高挺,隱隱透著一股英氣。嘴形不若櫻桃卻也好看,唇紅如血,配上一身紅斗篷,嬌豔嫵媚,身材窈窕,瞅著不似十二少女,別有風韻。
婢女們素來聽多了韓秋伊的斑斑劣跡,今日見到真人更是心驚膽戰,生怕她稍不順心就會吩咐大蠻給自己一鞭子,現下還好,沒看到那個大力女。
韓秋伊對眾人眼中的恐懼不以為然,她掃視一週,視線落在宛歸身上,這女兒衣服竟然如此髒亂!
“這是為何?”
李姑姑看著韓秋伊指向宛歸,連忙將她的話再傳達了一遍。
“你可看到兇手真容?”
“回稟小姐,沒有看到。”宛歸不曾露出半點慌亂。
“兇手為何傷你?”
“奴婢猜想應是擔心我呼救,引來府裡的武僕吧。”
“那為何他沒有殺你?”韓秋伊語氣加重,可謂步步緊逼。
“小姐,奴婢只是一個小女娃,既是打暈了就沒有威脅,他又何必殺我。”宛歸依舊回答得有條不紊。
“那人可有什麼特徵?”
“他的臉上貌似有條疤。”宛歸心想既然自己已經擺出了從容應對的模樣,若說什麼都沒看到也不合理,倒不如隨意編幾個,戲得做全套啊。
“還有呢?”韓秋伊的眼睛冷得如同毒蛇,盯得人發慌。
“身高約摸一丈,體型偏胖,其他奴婢便不知道了。”宛歸看這這騰齊王國的男子皆是體長之人,故意往矮了說。
韓秋伊背對著眾人,臉色黑得如同塗了鍋灰,她咬緊牙關沉住怒氣,這女娃形容的不就是殺害衛幼琳的兇手嗎!好個負心漢,還以為今世他斷了念想,沒想到是換了方法,直接在韓府安插了內奸。她轉過身來,已然換了副和藹的笑臉。
“這孩子也是可憐,竟然能夠死裡逃生,以後就在我身邊伺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