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十一點,就約在毛小揚的咖啡館可以嗎?”
“可以。”
秦玦拿起桌上的座機撥打了芬芬的號碼,他說:“今天上午的會議取消,改為明天上午。”
秦玦在十一點的時候準時去到了絕世,店裡頭人不多,他同毛小揚打了一聲招呼,就找了一個靠窗的地方坐了下來。
從前天瑜的生意不好時總是讓他坐在視窗,那時她臉上的笑容很多,她會笑著對他說上一句:玉樹臨風的美少年,看在師姐這麼可憐的份上,就犧牲一下你的色相,坐在窗邊對著美女放電吧,多多為我招攬一些美女顧客,否則我這個月就要餓死了。
那時,秦玦總是抵禦不住天瑜那期盼的眼神。即使現在,他仍然拒絕不了她的要求。
可是時光逝去,她的眼裡少了波光流轉,沒有了從前那麼多真誠的笑容,她的眼睛裡被這個世界蒙上了淺淺的憂愁。
秦玦不再回憶,一位服務員帶著笑意走了過來,她瓜子臉大眼睛小鼻子小嘴巴,化著厚重的妝容,一看就是毛小揚的審美標準。
她說:“先生,一個人嗎?喝點什麼?”
“兩杯拿鐵。”
女生走開了,帶來了兩杯咖啡。
十二點時,與他和天瑜約定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了,電話響了,來電的人卻是胡芬芬。
胡芬芬說:“秦總,李氏的服裝已經全部生産完了,設計部、生産部和質檢部已經簽了字,李氏服裝的人也已經確認過貨品了,但是檔案上還需要您的簽字才能出貨。”
“你帶著檔案來江大對面的公園找我。”
秦玦起身對著毛小揚說:“我去旁邊公園走一走,如果天瑜來了,你就讓她在店裡等等,然後你打電話通知我。”
他是一個在等待的人,等待是難熬的,猶如等待一紙判書那般,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但他終歸是自由的,判書到來之前,他還可以去散散心,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原本他是抱著一線希望的,可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消失,他有些失望了。他深知天瑜的個性,她從來都一諾千金,很少遲到的。
是不是她後悔了不想見他了呢?
腦中有一個聲音勸他,要不走掉算了,他怎麼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玩弄呢?是的,他感覺自己被玩弄了,他覺得自己在陸天瑜面前已經失去了一個男人的自尊了。
可腦中的另一個聲音更強烈:再等等吧,她可能臨時有事被耽擱了,再等等。
他連她不見蹤影或者姍姍來遲的理由都幫她想好了。
秦玦獨自穿過街道,孤獨的背影看不出他表裡的意氣風華,中午偶爾出現的太陽將他的影子縮成了一坨,好在這只是一個滂沱大雨過後的陰天,氣溫只有十多度,他帶著憂鬱來到公園的亭子裡。
亭子裡人比較少,大多數是一些老人。他來到一座沒有名字的長亭裡,亭下河水悄悄流淌,一座孤舟穿過長亭劃向遠方,水上蕩漾著漣漪,一層層地消散,又一層層地湧現。一個過路的絲青年的口袋裡放著一首很老的歌曲《離歌》,青年的臉上神采奕奕,他哼著歌曲走向了遠方。
胡芬芬又來電了,她用清新明快的聲音說:“秦總,我已經到了,您在哪裡?”
他看見芬芬穿著很正式的職業裝在一處月季花旁左顧右盼,他說:“我在你身後的長亭裡。”
他仔細看了看檔案,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後就簽上了他整整齊齊且筆順清晰的名字。
“秦哥,你和……陸經理是出了什麼事情嗎?”
“沒什麼。”
既然沒什麼事情,那為什麼秦玦看起來滿臉愁容呢?是陸經理,那個亭亭立立看起來十分高傲的女人傷了他的心吧。
芬芬突然間就抱了過來,這麼猝不及防的投懷送抱秦玦根本就來不及拒絕。
芬芬身上女人的氣息濃烈,就連說話也不如工作時那般嚴肅認真,芬芬用著嫵媚柔和的聲音說:“秦哥,這麼多年了你難道就沒有發現我的心意嗎?”
秦玦的雙手放在了芬芬的腰上,他推了一下芬芬,用著冰冷的語調說:“對不起,我有妻子了。”
可能是芬芬箍得太緊,又可能是他顧於芬芬的顏面,沒有用很大的力氣,芬芬的雙手還掛在他的肩上。
秦玦很不適應,微微皺了皺眉毛,他還沒有任何行動卻聽到芬芬說:“那又如何,秦哥,陸經理看起來並不如我這麼喜歡你。”
“我喜歡她就行了。”
難道連外人都看出來了是他一廂情願嗎?秦玦有些生氣,或許是對於芬芬一語中的戳中了他的痛處而惱羞成了怒。
但氣還沒有發出來,他微微調了方向,準備再一次推開芬芬時眼角的餘光看到了站在自己身側的天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