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瑜搖了搖頭:“不知道,可能新郎官半道被山賊劫走了吧。”
她們又互相寒暄了片刻,老劉再次走進了她的房間,一臉的不開心,她打了一個電話,怒氣沖沖,皺著眉毛,眉中顯示出一個“兒”字,母夜叉的本質此刻顯露了出來。
電話接通了,老劉開了擴音,老劉隱忍著滔天怒氣說:“老李,你們家曾懿怎麼還沒過來?吉時都要過了!”
天瑜豎著耳朵聽著動靜,想了解了解曾懿是整出可什麼么蛾子了。
老李說:“老劉啊,這婚我們不結了。”
老劉聽了之後,差點沒暈過去,再也不顧什麼與老李多年的毗鄰之情,她大喊:“李美香!你什麼意思?五六十歲的人了,還亂開什麼玩笑?”
老李也強勢起來,吵架這種事,只要不是弱雞,大部分的人都是遇強則強的潛力股,老李說:“我可沒開玩笑!你女兒這樣的皇後娘娘,我們老曾家可侍奉不起!”
“媽……媽……我來說!”電話裡傳來曾懿的聲音,曾懿搶過電話:“劉阿姨,對不起,是我不好,這婚我不能結了,是我沒有福氣娶天瑜這麼好的女孩兒,天瑜值得更好的男人來娶她。”
沒等老劉怒號,曾懿就掛掉了電話。
呵,到頭來,不是她不嫁,而是人家不娶了,即使她想嫁都嫁不成了。
還好,她不是什麼嬌滴滴的小姑娘,否則只能尋死覓活了。
老劉望了眼天瑜,生怕天瑜經不住打擊,傷心難過。她心疼自己的女兒,為什麼老天如此不公,讓她的婚姻之路如此艱辛
從前買膏藥、收鴨毛鵝毛的、收雷公蕨的人常常因天黑而無地可住,那時鎮上還沒有旅館,她劉和也沒少收留過人家。
雖然她和老陸這輩子好事做的不多也不大,但這輩子絕對沒做什麼壞事,還常常去廟裡燒香,算不得什麼邪惡之徒,為什麼她的女兒,卻總是被人拋棄呢?
從前她以為天瑜和蕭歡已經到了水到渠成的地步,卻一朝風雲變化,煮熟的鴨子都飛了,時隔半年,終於好訊息傳來,天瑜說她男朋友向她求婚了,可她回來過年時卻是孤零零一個人,儼然受了情傷的模樣,她這個做母親的只能緘默,生怕惹得女兒不開心,她知道天瑜的個性,雖然大膽,雖然聰明,雖然標新立異,但她絕對是有原則的一個人,絕不會越雷池一步。好不容易盼到了今天,女兒出嫁的日子,男方說不來就不來了,這可如何是好啊,天瑜的名聲可怎麼辦啊?
她嘆了一口氣,賓客滿座,都是來喝喜酒的,份子錢都收的差不多了,卻只能來看一場笑話了。
“喝喜酒的人都來了,要退婚也不早點,這可怎麼收場啊!”
老劉跌坐在一旁,儼然沒了主意,一身古典的暗色旗袍穿在她身上彷彿失了光彩,兩條畫好的彎眉也沉了下來,她深情悲憤,哀嘆了一聲。
老劉問天瑜:“是不是你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讓人家退婚了?”
天瑜毫無表情地說:“媽,你不是成天都守著我嗎?我哪有機會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天瑜倒是沒什麼,不覺得慶幸,畢竟她早就做好深陷婚姻的牢籠,被囚禁一生的打算了,但她也並不覺得解脫,畢竟他們家受了這麼大的恥辱,即使幾十年過去,也會淪為別人飯後談資的笑柄,她知道,這樣的事情,今後會讓老劉和老陸成為別人指指點點的物件。
老陸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他扯著嗓子問:“電話打了沒有?曾懿到哪了?”
老劉嗆著回應:“還來什麼來,新郎都跟別人跑了!”
沒等老陸回答,樓下幾個頑皮的小孩齊聲大喊:“新郎來了!新郎來了,快去新娘子房間裡堵門搶紅包!”
隨後就是一陣轟天的鞭炮聲傳來,老劉請來的樂隊奏起了喜慶的歌曲,屋外的臺階上站滿了看熱鬧的人,老老小小,男男女女。
天瑜往窗外一看,幾輛被紅色綢緞包裝的婚車停在了她家的大門口,真是新郎來了,可是煙霧太大,新郎走進了一樓,煙飄進了房間裡,嗆的敏敏直咳嗽,她只得關好門窗,沒有看清來人的臉。
難道曾懿和他媽開瞭如此滑稽冒天下之大不韙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