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嘉雲被宓聽的話說得一愣。
不知怎麼的,她忽然覺得宓聽這孩子的內心很強大。
她舉目無親,在人間掙扎著生存,用僅有的權利和手段扞衛著自己的權益和尊嚴。
宓聽還在艱難的大環境裡,在容熠不能一直陪著,身邊有各種各樣的人對她虎視眈眈,被陰謀陽謀包圍著的情況下——
懷孕了。
她坦然接受,樂呵呵地養胎,沒有任何捨棄到這個孩子的想法。
在經歷過一次無論如何都聯絡不上容熠的情況後,宓聽迅速調整好心態,笑呵呵地跟她開玩笑。
是了,這就是軍嫂啊。
既然選了這條路,就要堅持著一路走到黑。
要是堅持不住了,趁兩人感情還沒徹底穩固,趕緊分道揚鑣,那也是好的。
可是宓聽沒有。
她從來沒有抱怨過,至少付嘉雲在指揮所的這七八天的時間裡,沒聽到過宓聽抱怨,她甚至沒見過宓聽因為聯絡不上容熠而哭著四處打探。
宓聽只會很鎮定的問,容熠是去哪裡了,怎麼聯絡不上他?
在得到不能說的答案後,她也很懂事地選擇了沉默,把一切情緒都放在心裡。
她一直很理解容熠,心疼他每天早出晚歸,擔心他的安危,全心全意地為容熠守著一個小家。
宓聽太懂事了,懂事到付嘉雲覺得這樣不對。
越懂事的人內心越壓抑,內心越壓抑爆發時波及的範圍就會越大。
特別是宓聽和容熠現在有了孩子,等哪天宓聽受不了了,爆發了,雙方只會更痛苦,孩子也很可憐。
沒有孩子還好說,有了孩子,宓聽哪天受不了想走,便沒那麼簡單了。
付嘉雲嘆了口氣,苦笑道“你倒是心態好,他確實是應該擔心你的。”
宓聽懷孩子了,處境又這樣危險,容熠不該擔心嗎?
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屍兩命。
為了宓聽和容熠以後的日子能過得順暢些,付嘉雲決定試探下宓聽內心的真實想法。
她問“聽聽,你對容熠……就沒什麼要抱怨的嗎?”
“肯定有呀。”宓聽有些害羞地低下了頭,丁瑞和楊敏生在身後走著,保持這一米的距離。
宓聽這次小聲地嘀咕道:“昨晚上他回來,我又哭又打,還罰他給我做了一頓很豐盛的早飯。”
聽到這,付嘉雲那笑容裡的苦澀盡數消失,她抓住宓聽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說道:“這樣挺好的,叫他知道你擔心他、在意他,感情才不會生變。”
付嘉雲很欣慰,宓聽知道跟容熠鬧脾氣,發洩下內心的不滿,其實也是夫妻之間交流的一種手段。
“沒事,反正他的錢……”宓聽說完,付嘉雲便已經笑了,逗得宓聽也笑了,湊過去:“都在我這裡呢。”
手裡有錢,男人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是清醒的女人之間共有的默契。
果不其然,見對方都懂自己的意思,兩人齊齊在走廊上哈哈笑起來,付嘉雲挽著宓聽的手臂,又叮囑了幾句。
宓聽一一應著,付嘉雲要去做飯,宓聽不好意思吃白食,先是放了楊敏生和丁瑞去吃飯,又賴著跟去廚房給付嘉雲打下手。
午飯過後,宓聽簡單地跟魏廣志彙報了一下志願者隊伍的情況,回組織部坐班。
宓聽沒忘記幾個家長的事,在一張草稿紙上寫下了那幾個學生的名字,摺好了遞給丁瑞,悄聲說道:“幫我查一下這幾個學生,看看他麼最近有沒有跟什麼奇怪的人接觸。”
丁瑞接過紙條,點頭應是後出去忙活了,留下楊敏生一臉期待地問:“聽姐,那我呢?”
“你在這裡保護我呀。”宓聽說道,忽然有想起了一件事,問道:“對了,你還是在校的大學生吧?”
楊敏生用失望地神情看著宓聽,點點頭:“是的。”
宓聽計上心來,招呼著楊敏生過來,“那你幫我辦一件事。”
楊敏生坐在馬紮上方便聽吩咐,小眼神裡都是驚喜,“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