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寶貝兒,等咱倆瞭解完徐震的醫治流程,就去找醫療車吧。”
容熠才不管什麼風化不風化的,嬉皮笑臉跟在宓聽身後,小心避開了病患和醫護人員,三兩步追上宓聽,還真聽話地放低了音量跟她商量。
說著,容熠好像又想起了什麼。
“寶貝兒你吃飯沒有,要不先吃飯去吧?”
容熠聽說徐震被打的時間恰好撞了飯點,他飯都沒吃就過來了,更何況是內心極度自責的宓聽。
只有他厚著臉皮耍無賴時,宓聽才會把那些事情暫時忘記,等他一工作,宓聽的心情又會鬱悶得不得了。
容熠試著發揮了一下想象力。
他想把宓聽變成芭比娃娃的大小,可以揣在身上,他去哪裡,宓聽就去哪裡。
容熠的想法轉瞬即逝,他身側的宓聽聞言,停下來站著,自責地低下頭,一言不發地搖了搖。
她吃不下,也不想去。
她給別人帶來了災難。
就像她當初拔槍,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到很多人一樣。
跟容熠在一起的這段時間裡,宓聽覺得自己學到了很多。
宓聽作為父母唯一的女兒,眼睜睜看著母親、父親一步步地離自己遠去,宓聽慢慢地對離別感到麻木,也完全適應了一個人生活。
她一個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很少顧及身邊人的感受。
可現在不一樣了。
現在她認識了很多願意在危急關頭維護她的人,她不用像以前一樣,發生一點事就開始反擊,不需要再不管不顧地報復對方,就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和尊嚴。
這一切都是因為容熠在她的身邊。
她要是繼續跟以前一樣,可能會有更多人受傷。
那就稍微學著依賴一下容熠吧。
“容熠,你安排吧。”
宓聽的聲音輕得像針落在了地上,卻叫容熠聽得真真切切。
“別難過,我們先去看徐震,看完我們就去吃飯,等吃飽了,我帶你去找醫療車,弄到咱倆的秘密基地裡藏著,最後我去忙工作,你去查賬或者接收志願者隊伍,好不好?”
容熠哄著她,替宓聽做了一些安排。
秘密基地就是四號樓和小山之間的那邊空地,宓聽決定睡車上的時候,容熠就找了點時間拖了幾車雪在外面堆著,只留了側面一個很大的口子供車子進出,裡面的空間還挺大的,放兩輛車不是問題。
“好,我聽你的。”宓聽還沉浸在自我反思中,沒怎麼聽清容熠的安排,用力地抓了抓他的手,忽然又補了一句。
“永遠都聽你的。”
容熠心疼地看著宓聽,好像此刻的她受了很大的打擊,需要一個人在她身邊做主心骨。
“沒事,會好的。”容熠安慰著,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兩人避開病患和來回忙著的護士,走進了其中一間病房。
“嫂子。”
楊敏生和丁瑞都在一旁守著,看見宓聽來了急忙起身迎接他,妙手還在給徐震貼上檢測心跳和腦電波的儀器。
宓聽點頭示意他們兩個坐下說話,抬眼掃視了整個病房。
病房的設計跟她之前在十樓住的那間差不多,只不過十樓那間是單人或者雙人病房,會寬敞一些。
徐震的這間病房在四樓中間卡著,本來是六人間,雪災來得突然,凍傷的病人數量暴增,又加塞了兩張病床,放眼一看都是各種檢測的儀器,加上雜七雜八的物件,顯得更加擁擠。
凍傷的病人們意識都還算清醒,對他們這些穿軍裝的人十分好奇,一個勁兒地抬起頭想要瞥幾眼熱鬧。
等容熠的目光掃過去,又趕緊地躺下裝睡,其中有個約摸七八歲的孩子,絲毫不懼怕容熠那狼一般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容熠身上那身迷彩服,看著看著還自己笑了。
容熠心想一句小屁孩,覺得好玩就回了小孩一個微笑,不再管那些個看熱鬧的病人,拉著宓聽走到徐震的病床前。
徐震已經被幾個大男人合力挪到了病床上,妙手已經給他掛上水了,檢測的意思也貼合完畢,身體的各項指標都在正常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