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宓聽堅決不肯讓步,高回沒有辦法,只能親自登門致歉。
第三大隊家屬院的門口,警衛員剛準備放他進去,不知道是收到了什麼訊息,急匆匆地跑了,跑之前還瞪了他一眼。
高回知道自己不受這邊的歡迎便也沒在意,踏進家屬院的那一刻,感覺氣氛十分不對。
每一層樓都有家屬在門口站著,看著他的眼神極其排斥,這可不僅僅是不歡迎他的表現,這是怨恨的表現。
高回的第一反應就是宓聽出事了。
不等他多想,特種兵架著嘴裡被塞了抹布的高迎下樓,太陽揹著昏迷的宓聽緊隨其後,綴在最後邊的是提著大包小包的姚青,以及神色焦急,不停交代著事情的周棠依。
高迎看見高回,拼命掙扎著,似乎是想讓高回救她。
特種兵壓制她的力氣加大,瞪了高回一眼,說道:“首長,有什麼事,咱去指揮所說吧。”
其實不用說,高回已經猜到了,現在該商量的不是道歉,而是怎麼處置他女兒。
高迴心如刀割,他這個女兒,怎麼就這麼敢做不敢當呢?
她以為宓聽死了,她就能好過嗎?
“坐我的車去吧。”高回強壓著內心的失望和心痛,試著跟姚青談話。
姚青笑得十分得體,十分強勢地拒絕了高回:“不必了,我們家屬院自己有車。高首長還是想想怎麼給我們宓聽,給我們三大隊家屬院一個交代吧。”
說完,眼神示意太陽把宓聽背到門口去,繞過高回徑直出了大院的門。
特種兵也不廢話,直接押著高迎出去了,留高回在原地一陣尷尬。
高回還沒尷尬多久,他的電話就響了。
是方同心。
高回擰著眉頭接聽,那頭方同心的爆吼傳來“高回,你女兒怎麼回事?上趕著當容熠和宓聽之間的小三,還敢說人家的工作又髒又臭?!還要你給安排輕鬆的工作?你這個軍區首長權利很大嗎?!還能跨軍區掉人?”
也不看看魏廣志願不願意。
“怎麼回事?!”
“哼!你教出來的好女兒,還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高迎跟宓聽八竿子打不著的,怎麼會這麼編排人家,原來是看上容熠了。你自己上內部網路好好看看,看看你那個好女兒,是怎麼欺負人家一個孤女的!”
方同心說完,又接了一句:“老魏本來就很不滿意我們之前的決定,現在你女兒想插足人家的感情,還說他手底下的人幹個活又髒又臭,等著吧,老魏跟你沒完!”
這次,方同心把電話掛了,在指揮所的辦公室來回踱步,魏廣志則坐在辦公椅上喝茶,一副你們看著辦的樣子。
“別喝啦,底下人都快氣死了,你還這麼悠閒?”方同心急得不行,一把搶過魏廣志手裡的茶杯,想了想,仰頭喝下。
“我不喝茶我幹什麼?”魏廣志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吐槽道:“早八百年前就跟他說過,把他女兒管好,就是不聽,終於出大事了。”
整個嶽城都在遭受雪災的侵害,有多少人在最前線拼著,有多少人每天都是又髒又臭的?
這年頭,誰不愛乾淨?誰不喜歡輕鬆的活路?
可在這樣的危急時刻,他們放下了往日裡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對自己的髒亂差毫無怨言。
因為他們入伍後的每一次訓練,都是在為了今天。
在這座城市有需要的時候,他們可以衝到最前面,保護城市和居民的安危,為這座城市拋頭顱灑熱血,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而高迎,作為軍區首長的女兒,從小就在大院裡長大,在軍營裡來回,可以說是除了普通人之外最應該理解他們的人。
可這個最應該理解他們的人,卻用輕鬆的語氣說他們的工作又髒又臭。
擱誰,誰會不生氣?
這還不算完,因為容熠拒絕了高迎丟擲來的橄欖枝,她回頭就把人家媳婦推到風口浪尖上。
聯合他人胡亂編排人家的私生活,逼得宓聽在內部網路裡自揭瘡疤,這還是個人?
底下的人表面上不說,對他們這些首長只怕都是嗤之以鼻的狀態了。
誰敢挨著他們啊,誰還為他們出生入死啊?誰還願意拼死拼活地救災啊?
別得罪什麼領導或者領導親戚,老婆孩子全得遭殃。
再看看人家宓聽,受了這種委屈,還義無反顧地拿出一百億來救災,換了誰願意這麼幹?
還不是為大局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