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浪仙陪著觀南在兒童房裡玩,秦沁在客廳裡坐著看綜藝,宓聽幫著周棠依收拾碗筷。
宓聽燒剛退,周棠依不讓她多做,收拾完碗筷就被趕出廚房去客廳裡坐著陪秦沁看綜藝。
每次看見秦沁那個肚子,宓聽就覺得心驚肉跳,不知道為什麼,她隱約感覺有些呼吸不暢。
宓聽的母親宓秀就是生二胎難產去世的,連著肚子裡的孩子都一起都沒了。
宓聽還記得當時的情況很危急,蘇彥真不放心她一個人在家,帶著她和宓秀一起去醫院。
蘇彥真的車子開得快要飛起來,還在路上孩子就被憋死了,宓秀大出血,到醫院的時候早已氣若游絲,吊著一口氣,交代蘇彥真帶好宓聽後便撒手人寰。
因為母親的死,宓聽對生孩子有很大的心理陰影。
每每想起宓秀血泊中虛弱的身體、蒼白的面孔、被汗水浸溼的長髮,鮮血染紅了後車座,宓秀認命的神情,以及一隻手搭在她的小手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安慰她。
“聽聽別怕,你一定要好好長大,做一個堅韌不拔的人,擁有堅不可摧的意志和永不放棄的決心,媽媽永遠愛你,媽媽好捨不得你和爸爸,但是,但是……”
沒有但是,十歲的宓聽沒有媽媽了。
宓聽回想起來,只感覺到無限的心慌和恐懼,會被失去所愛的絕望包圍,然後被吞噬。
蘇彥真又能好到哪裡去呢?
他因為妻子的死好幾年不敢開車,後來宓聽考上了市裡的重點中學,為了週末接送宓聽方便,蘇彥真才克服心理陰影重新學會了開車。
……
宓聽的臉色已然煞白,看得秦沁有些心驚,趕緊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聽聽,你怎麼了?”
宓聽回神,看著秦沁,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她不會輕易在任何人面前揭露內心的傷疤。
倒不是宓聽覺得秦沁這個人不好不願意交心,實際上,宓聽覺得秦沁是一個溫柔又貼心的人,愛說笑又樂觀,很對宓聽的胃口。
只是宓聽的性格和經歷讓她習慣了自我保護和封鎖,很難跟別人敞開心扉。
所以現在的秦沁很難了解到宓聽內心的真實想法。
秦沁看得出來宓聽有心事,還是傷心事,便沒有多嘴追問,只朝著房間喊了一聲。
“浪仙,你把客房收拾一下,聽聽累了,讓她早點休息。”
“誒,好。”
屋子裡的浪仙應了一聲,哄著觀南暫時放下了玩具,父子倆從主臥裡出來,對著客廳裡坐著的兩人嘿嘿一笑,轉身去了另一間房忙活開了。
“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家裡沒什麼事要做,明天隨便你睡。”秦沁拍了拍宓聽的手,示意她不需要見外。
家屬院以前其實很熱鬧,誰有點情況馬上就能傳開,家屬院裡最年長、最有的資歷的就是狐狸的老婆姚青,算是家屬院裡軍嫂們的老大。
要不是因為這場雪災來得蹊蹺,時機不對,姚青一定早就叫上人,張羅出好幾桌簡單的席面來。
一來,恭喜容熠脫單,家屬院再添新成員,歡迎宓聽加入軍嫂的行列;
二來,宓聽可以藉機會跟家屬院裡的老人、嫂子、孩子們打個照面,簡單認識一下。
要不是這場雪災來得突然,打亂了大家的生活節奏,阻擋了家屬院熱烈歡迎的步伐,宓聽和容熠面對的可不止這一場席面,還會被叫過去,挨家挨戶地吃飯。
一家吃一頓,吃過了飯,那就是家屬院的一份子,以後都是一家人,有事直說不用客氣無需見外。
宓聽聽著,被家屬院的熱情嚇到的同時也覺得新鮮,甚至還有些期待。
“聽起來挺熱鬧的。”
秦沁點頭,還沒說話浪仙就從客房裡出來了,笑著揭秦沁的老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