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看著宓聽嘛顆小心翼翼的腦袋又笑了一聲,解釋道
“我車上有,早上給市民送的菜還剩一袋,我就拿來做了。你先去洗把臉,吃完飯你跟我回家屬院,這裡不安全,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前面的話讓宓聽很生氣,竟然有人送菜乾嘛非要來偷啊,偷就算了,還把她家裡弄那麼亂,幸虧她的平板和筆記本都帶身上了,不然她會慪死的。
容熠後面的話,讓宓聽忍不住低下頭來,輕輕地吸了吸鼻子。
他說這裡不安全,就跟之前他說搞不定找他一樣。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宓聽每天在面對什麼,只當她是一個獨來獨往,努力賺錢努力學習的女大學生。
蘇彥真雖然脫離了蘇家,可他執掌蘇家的時候還是有不少人脈的,蘇家怕宓聽的身份暴露出去會有人出來幫她,一直把她是蘇家嫡小姐的身份隱瞞得很好。
宓聽不是很喜歡跟有錢人,尤其是這種世家大族打交道,因此也樂得自在,安安靜靜地做一個家教,然後——賺有錢人的錢。
她的生活水深火熱,宓聽偶爾也會覺得累和寂寞。
因此當容熠這樣一個只相處了二十多天的人再次出現,就讓宓聽平靜的心慢慢蕩起了輕微的漣漪。
失去雙親之後,宓聽就知道自己是一個人活著,任何事都要靠自己,要學會堅強,不可以隨便掉眼淚。
他們的交集不過是宓聽一時興起的惡作劇,卻在宓聽最困難最心累的時候帶來了驚喜。
一開始宓聽還以為容熠只是在客氣才會說搞不定找他,她沒當回事。
當容熠今天說這裡不安全的時候,宓聽才覺得,容熠這個朋友好像真的可以依靠。
容熠作為特種部隊出來的軍人,他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哪怕宓聽吸鼻子的動作很輕微,他還是聽見了。
他關掉火,走到宓聽身邊,雙手不自覺地捧著她的臉,讓宓聽抬起頭來看著自己。
“怎麼哭了?是不是還很不舒服?吃完飯我們就去找妙手,你很快就會好的,不要怕。”
說著,他的大拇指在宓聽的臉上輕輕滑過,擦掉了從宓聽眼眶裡狂溢位來的眼淚。
他的動作輕輕地,常年握武器磨出來的繭子弄得宓聽臉上癢癢的,可正是這雙粗糙又溫熱的手正捧著宓聽的小臉一下又一下地幫她擦眼淚,彷彿在安慰她不安的心。
宓聽把臉抽出來,搖搖頭,帶著濃濃的鼻音說道“沒有不舒服,我去洗臉,然後吃飯。”
容熠放任她去洗臉,看著宓聽逐漸消失在浴室裡的背影,容熠只覺得心狠狠地揪著疼。
他想宓聽心裡一定很苦,苦到他稍微多問兩句,關心一下就立刻爆發。
如果關心她這件事是別人做的,她一定也會這樣突然哭得很傷心。
這頓飯,容熠和宓聽都沒說話,容熠是軍人,除非重大節日或者出門聚餐,吃飯都是不說話的,而宓聽則是哭過了不想說話。
宓聽覺得容熠的話有道理,蘇家三天兩頭給她下迷藥,她總有一天會中招。
就算是換住處,就蘇家那個財力找到她還不跟玩兒一樣,還是跟著容熠走,借他的背景躲一陣吧。
儘管她和容熠之間有一段極其尷尬的回憶,但是她的求生欲會讓那段記憶忽略不計的。
而且容熠在自己中招、對方主動的情況下都沒幹壞事,在宓聽這裡的形象瞬間比平時更加偉光正,現在他已經成為宓聽心裡第三個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前兩個,是宓聽的父母。
吃過晚飯,宓聽重新收拾了行李,容熠則在廚房裡收拾碗筷。
等上了車宓聽瞥見容熠的肩章才想起來一件事。
“容教官,我覺得以你的級別應該還不能配家屬院吧?”
容熠呵了一聲,一臉“你小瞧我”的樣子,說道“你就等著看我到底能不能把你領進去吧。”
說完他發動了車子,宓聽撇撇嘴,靠在椅背上睡覺。
她的精神有點萎靡,補充了體力還是一樣,這個只能靠睡覺來彌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