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伯對俞翀的安排很是滿意,只是自己不能親自去這一趟為兒子討回公道,著實叫人不甘。
兩匹馬絕塵而去,松伯這才抹了抹眼淚,啞聲問童玉青。“那人真的是朝廷的人?他們這一趟過去會不會再出事兒了?”
“不會的。那個人,是皇上身邊的人,皇上是明君,出不了事情。”
半個時辰的快馬,四個人已經到了宮門口。下了馬,淩風帶著秀蘭很俞幟就要進宮。俞幟回頭看俞翀,小聲問他怎麼不一塊兒進去。
俞翀淡笑,“我就在這等你們。”
小孩子不懂大人事,秀蘭感激的朝著俞翀點點頭,又忙把俞幟拉開,一邊叮囑著來時俞翀提醒她在宮裡應該注意的事情。
淩風的帶人趕到時,吳妃也早已經到了。朝臣們也都兩邊站好,肅穆威嚴的場合嚇得秀蘭和俞幟雙腿一軟,差點兒挪不動步子。
“皇上,人帶來了。”
“嗯。”成子睿淡淡的應了一聲,身子卻下意識的坐直了些。見走進來的只是一對母子,並沒有想見的人,他又抵住額頭,藉著龍案假寐起來。
秀蘭帶著俞幟跪下喊了萬歲,聲音顫抖的連她自己都聽不下去。
“你別怕。”竹雲說:“你可是俞明的妻子,沈氏秀蘭?這位是你兒子?”
秀蘭的額頭都要抵在地面上了,“民女正是沈氏秀蘭,這位是民女的兒子,俞幟。”
“秀蘭你把頭抬起來。”
突然冷厲的語氣叫人心顫,秀蘭面色蒼白,兩手緊張的攥在一起,一抬頭,正好瞥見天子俊顏,嚇得又想要再把頭底下。
“本宮問你,前年臘月二十九,你家出了何事?”
提起這個日子,秀蘭旋即顯露悲痛。
“前年臘月二十九,我丈夫不小心在官道上沖撞了官小姐,直接被打死。後來我隨我爹進京報官府,這才知道打死了人的是吳太傅家的小姐。”
話音一落,所有人都望向了吳妃。吳妃鎮定自若,不見一絲慌亂。
竹雲再問:“你說你們去報官,官府是怎麼說的?”
秀蘭留下一行清淚,望著竹雲道:“我們去京兆府報案,京兆尹大人反而將我們趕出京城。一次兩次之後。我爹氣壞了身體,有兩次差點兒就救不回來。幾日之後,朝廷裡有人來了家裡,威脅我們說再到京城裡無理取鬧就要對我家不客氣。民哪兒敢與官鬥,從那天起我們就再沒去過官府。這事兒桂南坡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各個敢怒不敢言,生怕得罪了朝廷官府。”
秀蘭渾身一震。這一聲冷哼,比竹雲剛才的語氣還要更加冰冷淩厲。
“京兆尹何在?”
京兆尹後頸一涼,站出來硬聲說:“京兆府不管是報案還是審案統統都有記錄,沈氏剛才說的這件事情經查只是俞明失足從坡上墜落,剛好吳妃娘娘的馬車經過,僅此而已。俞明是摔死而並非是沈氏所言,被人打死。”
“你撒謊!”
俞幟哭花了一張小臉兒,指著京兆尹罵道:“當時我親眼看見爹爹了,他根本就不是摔死的。”
“閉嘴!”吳妃渾身顫抖,恨不得過來撕了這小毛孩子。
俞幟也不怕,含著淚的雙眼恨恨盯著吳妃問:“若我爹是摔死的,那身上為何會有被打的痕跡?”俞幟突然從懷裡頭掏出一封沾了血的信,啪的一下扔到吳妃腳下。“這是壓在我爹屍體下頭的東西,聽我娘說,上頭可是寫了吳家小姐閨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