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的傷用這些外敷,記得上藥的時候要把傷口弄幹淨,她身上就少蓋一些,屋裡放兩盆火炭,別冷到就行。”
見老鴇連聲應下,子華才站了起來。“還有幾味藥我要親自去找,這裡你多照顧些。”
俞翀將老鴇手中的那兩瓶藥搶了過去,“這裡有我,你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老鴇不解。“現在宮裡恐怕還有很多事情要等著二爺去忙,要不我找幾個可信的丫頭過來伺候著夫人?”
“不用。”俞翀面色沉鬱。“他竟然這麼有本事,我又何必去多管閑事。”
老鴇聽不懂俞翀話中的意思,可俞翀那不善的臉色她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她悻悻退下,剛要掩上房門,又聽俞翀吩咐。
“打壺熱水來,再弄身幹淨的衣服。”
這些東西隨時都有人準備著,根本就不用等太久。老鴇親自把東西送到門前,不敢叨擾,只是輕輕的敲了敲房門就離開了。俞翀將東西拿進來,站在床榻邊沉默許久,才解了衣衫幫她上藥。
白皙的肌膚上至少十幾處傷口,雖然傷口不深,但這麼看來依舊是觸控驚心。想著在城牆上那一幕,俞翀任然心有餘悸,後怕不已。
“夫君。”
俞翀的動作頓了頓,驚喜的抬眼看著她。“醒了?”
童玉青點頭,環視一圈,問他:“這是哪?”
“都城生意最紅火的青樓。”
童玉青怔了怔,啞然失笑。“兜兜轉轉,我還是又回了這煙塵之地。”
俞翀坐在床榻邊上看著她,“煙塵之地只是表面而已,實際這是前太子的地方。當年我阿孃將黎國國庫偷運出宮時,就是將那些銀子藏在了姑娘們的床下頭。”
童玉青心中震動,哪怕黎國再窮,國庫也總不能只是一箱兩箱的銀子而已。這麼多的錢財藏身這小小的青樓,這黎國長公主和前太子確實有本事。
她動了動唇,抬眸卻正好撞見俞翀冷怒的雙眼。她心裡咯噔一下,又把自己想要說的話給嚥了回去。
俞翀那張臉都要滴出墨了,他什麼都沒說,就這麼沉沉的看著她。童玉青被他看得一陣心虛,只得委屈可憐的哼哼著:“夫君,我身上好疼,這雙手也好疼。夫君,我這雙手是不是要廢了?”
聽她這一句,俞翀的冷怒才漸消了許多。他沒搭理她,只是低頭專心的給她的傷口上著藥。童玉青知道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咬咬牙,說:“當時情況危急,我只能這麼做了。要不是他看見我偷了那個香包,否則那個關口他怎麼可能會大亂方寸。雖是冒險了些,但好在我成功不是麼?”
“你知道我當時想什麼麼?”俞翀突然開了口,問得童玉青越發的自責愧疚。
不顧她的回答,俞翀繼續開口說:“我當時想,若是你真的出了事情,我就立馬跳下去殺了慶安。”
俞翀眼中的狠絕讓童玉青看得心驚肉跳,一時間竟然分不出他這句話的真假來。
“別動,我給你上藥。”
一瞬間,俞翀就已經撤掉了那一道狠絕,眼中又只留著化不開的柔情與疼惜。上好了藥之後,他又小心的將她攙扶起來,換了那身帶血的衣裳,這才又扶著她重新躺下。
俞翀把自己那一身衣服也給換了,收拾了東西之後又厚著臉皮的擠到她身邊來躺著,一直陪了她很久。兩個人避開了駱衡與慶安的話題,就只能撿一些閑口話來說,直到童玉青第三遍提起某一件事情時,她才忍不住的開口問他:“你不用去忙麼?”
俞翀睨著她,“怎麼,連你也嫌我多管閑事?”
童玉青搖頭,“你哪兒能是多管閑事。”她突然想起了被駱衡打傷昏迷不醒的童揚,便急急開口問他:“揚兒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