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國百姓本就不齒晉立夫外戚奪位,又聽聞這裡有前太子的遺孤,更是憤恨的撿起石頭砸向祭臺。更有大膽的直接把石頭扔向正在廝殺的兩方,根本不管他是敵是友。晉立夫的人惱羞成怒,自然也不管百姓死活,一律當成慶安一黨殘忍誅殺,此時的血腥比之前更甚許多。
朝廷百官見百姓風向已經轉到了慶安一頭,又不知道晉立夫這瘋病到底能不能好,自然不好下定論。好在有良心未泯的站出來護著百姓,倒是減少了一些傷亡。
子華見慶安已經被護送離開,又抬頭再看看祭臺上瘋言瘋語的晉立夫,再以輕功躍上階梯,朝著祭臺頂沖去。他前腳才剛剛上去,禁衛統領後腳也追了上去。
禁衛統領功夫不弱,可也不敵子華,兩三個回合之後就落了下風。
子華無心戀戰,繼續往祭臺上沖。只要晉立夫踩到埋有火藥的機關上,今日之事就能成了!
“你不能殺他,起碼現在不行!”
禁衛統領猛沖上來,壓低了嗓音,以子華能聽見的聲音適時提醒。子華腳步一頓,轉身狐疑的看著他。
“駐守黎國邊界的將領全都是他的心腹,他早已交代下去,但凡他有個意外,這些將領就會直接歸順於成子睿,連兵帶將,還有邊城土地,統統都送出去。晉立夫得不到的,他寧願拱手相讓也不讓別人得到,所以在解決這些人之前晉立夫的性命必須先留著。”
子華心中疑慮更甚,面前這個到底是敵是友。
“二爺受傷了,你快去給二爺看看。”唐其殺到祭臺下頭喊著子華,子華不甘的回頭看著晉立夫,正要離開時禁衛統領又纏著他糾纏了兩三個回去。
祭臺上的晉立夫一腳踩空直接墜了下來,禁衛統領撇下子華,隻身將人救下。子華深看他兩眼,這才帶著唐其殺出一條血路離開。
慶安跟鈴公主被護送回了青樓,繼續藏身在那裡,而俞翀則是帶著童玉青去了另外一個地方。紅柚一直在屋裡等著,看見俞翀抱著童玉青回來,一顆心都已經涼了半截。
“她怎麼不是在宮裡,怎麼跟你一道回來了?”
“先看看她臉上的傷勢。”
俞翀拂開桌上的茶盞和燭臺,先把童玉青放在桌上靠著,在一把將動彈不得的紅柚從床上拽了坐直起來,給她固定好位置之後,才把童玉青小心輕柔的放在床榻上躺下。
紅柚也不計較這些,不忍的看著童玉青臉上深可見骨的傷痕。“我師哥什麼時候回來?我光看著不能動,根本沒辦法給她上藥。這血要再這麼流下去,她恐怕就得死了。”
俞翀一路抱著童玉青回來,身上又受了傷,力氣早已耗損了一半。他強撐著身體,冷下語氣:“要什麼東西你說,我給你找來。”
紅柚隨口說了幾樣,俞翀都一一記下。紅柚見他衣裳已經被血染紅了大片,這才發現他竟然受了傷。“二爺你受傷了?”
話才說完,子華跟唐其就跑了進來。紅柚雙眸登的亮了起來,“師哥。”
子華直接越過俞翀,抓起童玉青的手腕細細診著脈。見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紅柚的心又涼了大半。
“師哥,她怎麼樣了?”
子華猛地回頭等著俞翀,“我上次給你能夠迷人心智的東西,你又轉手給了她?”
俞翀抿唇不語,只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子華臉色更是難看,當著俞翀的面直接解開童玉青的衣領,再把她整個人都翻了個身,面朝著床榻外頭,一掌就拍在了她的後背上。
俞翀臉色極差,眼看就要跟子華動起手來。紅柚眼快,大喊道:“二爺,師哥這是在救她的命。”
俞翀收了手,雙腳定在原地,只有緊握的雙拳咯咯作響,讓身邊的唐其自覺地後退了兩步。
噗!
昏迷的童玉青吐出一口黑血,接著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子華語氣嚴厲,更有擔憂和緊張。“拿水來,越多越好。”
唐其轉身要去拿茶盞過來,可屋裡的茶盞早就碎了一地,他又跑出屋外,片刻後直接提了只水桶進來。
童玉青已經仰面躺下了,正靠在子華的懷裡。子華讓唐其把水桶拿過來,舀了一碗水直接灌進她的口裡。昏迷中的童玉青掙紮了兩下,子華又按住她的身體,再給她灌了一碗。
……
一連十幾碗下去,童玉青終於受不住的彎腰吐了出來,從黑色的血水一直到鮮紅,再到後頭難受的幹嘔,子華才終於把她扶了起來,輕柔的給她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俞翀突然將他拿在手上的手巾奪走,沉聲道:“我來。”
子華怔了怔,起身讓開。紅柚欲言又止的看著子華,卻見他轉身離開,再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幾小瓶藥。
“師哥,二爺受了傷,你快給他看看。唐其,你過來給夫人上藥。”
唐其這才想起俞翀身上還有傷,連聲應著要從俞翀手上接過童玉青。俞翀冷眸一掃,唐其又沒出息的退了下去,又再把晦暗不明的目光望向子華。
“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