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
她用盡自己的力氣聲嘶力竭的喊出了這兩個字,崔揚心裡咯噔一下,遠遠的跑開,不敢再招惹她。
可隔了這麼遠,崔揚還是能看見她滿面的悲傷。明明她都沒流淚,可他就是看得出她痛不欲生的模樣。
“姐姐,他不值得你這樣。”
童玉青猛地掀開了被子,光腳就踩在了地上。在她未醒前子華給崔揚交代了許多事情,他才知道女子小産竟有這麼大的傷害。見她光腳下地,拔腿就跑了過來,拎著鞋子要她穿上。
童玉青做了個耳瞎子,直接就跑了出去。崔揚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拎著鞋子就追了出去。
慶安的屋子到俞翀那邊不過就短短十幾步路,她卻彷彿走了一輩子。
俞翀的屋前站了個侍衛,屋裡亮了一盞燈,門卻是關著的。她踉蹌兩步,突然聽見一陣銀鈴般的笑聲。
鈴公主……
她的腳步猛地頓住,整個人如墜冰窟。
崔揚的話猶在耳邊,她卻還是不相信的要親眼過來看看。現在看見了,她才真真正正明白什麼是心死的感覺。
呵!
她頓下的腳步突然又抬了起來,明明是個虛弱的身體,卻抬著腳就往外跑。崔揚臉色一變,往俞翀屋門前那正冷著臉望著這邊的侍衛看了一眼,咬咬牙的追了上去。
剛剛跑出院門的崔揚忽覺後頸一痛,倒下去時只記得要抓緊手裡的鞋子……
“小姐,童玉青一個人跑出來了。”
許書媛翻了個身坐起來,看著面前的懷香,“她一個人?”
懷香見她要下床,便給她穿了鞋子,又拿了件披風過來。“還有那個孩子。不過那孩子才剛剛出小院兒就被打暈了,小院兒裡那個野丫頭也不見人影,現在童玉青,就是一個人。”
許書媛冷哼一句,“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跌跌撞撞走了大半個俞府的童玉青大概是被府中的下人們當成了瘋子,個個避之不及。她體力漸失,雙腳顫得厲害,渾身都透著寒意,小腹隱約有牽扯的疼痛,卻不再是從前那樣的感覺。
她扶著長廊中的圓柱子,跌坐在了石階上。眼角幹澀,卻怎麼也濕潤不起來。
“這不是我二嬸嬸嘛。”
許書媛拿著個紅色的東西掩住得意的唇,“從前的二嬸嬸多神氣,這會兒怎麼像只喪家犬。”
童玉青這一天當了太多的耳瞎子,這會兒突然不想再當了。她抬起眼,冰冷的眼眸在掃到許書媛擋在唇上的那個東西時,狠狠的震了震。
見她的目光被吸引到手上的東西,許書媛大方的遞了過去。
“這是公主大婚給各家權貴發的團書,怎麼,二嬸嬸你沒收到?”
許書媛說完這一句,又虛假的笑了。“瞧我,你哪兒能收到這個。不夠二嬸嬸可以開啟看看,瞧瞧二叔跟鈴公主大喜的日子,到時候去喝上一杯喜酒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