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意心裡一直嘀咕,在俞府這麼多年,他還從未見過俞翀發這麼大的脾氣。可轉念一想,俞翀就算是病好了又怎麼樣,他帶了這麼多人過來,難道害怕俞翀一個人?
“二叔,現在你還不是駙馬,用不著朝我壓架子。放心,等前院事情一完了,我立馬就走。二叔你還不知道吧,今早府裡來了個男人,自稱是童玉青拜過堂的夫君。”
俞文意帶來的下人們驚了又驚,瞬間交頭接耳低聲議論起來。
俞文意口氣中的幸災樂禍這麼明顯,把崔揚震在了原地。
崔揚不敢置信的盯著俞文意那張張張合合的嘴巴,他雖然自小就被賣到別人家裡,但是一直都有受過禮義廉恥的教育,知道自己親姐姐是在青樓裡賣身的他心中既羞憤,更痛恨,難受極了。
看著俞翀已經變了臉色,俞文意更是得意。“那個男人還說,他與童玉青當初是在青樓裡認識的。青樓啊二叔!”
俞翀眉心一跳,那個找上門的,怕是蘭初的男人。若是童玉青與那男人碰上面,那她的身份豈不是就暴露了?依老夫人的性子,恐怕是絕對不會放過童玉青,更不要說為陳家洗刷冤屈的事情了。
他不容有疑,抬腳就往外走,俞文意攔在他前頭,小人得志般的開口。“二叔,我勸你還是……”
“讓不讓?”
俞翀再往前踏一步,渾身冷然氣勢。
“我知道二叔重情義,但是對於一個妓子……”
俞文意的聲音戛然而止,等眾人反應過來時,俞翀已經閃身到了俞文意的身後,手裡拿著一段不知道什麼時候折下的樹枝,正要命的抵在俞文意的喉嚨上。
感覺到頸上一痛,俞文意嚇出一聲冷汗,對曾經路都不能走的俞翀突然間能有這麼快的動作而驚恐不已。心中突然有了懷疑,他這個二叔,怕一直就是個假殘廢!
“少爺……”家丁們嚇得心驚膽戰,目光緊鎖抵在俞文意喉嚨上的那段樹枝。
“現在讓不讓?”
俞文意哪兒還能不讓,拼命的點著頭。本以為這樣俞翀就會放了他,沒想到俞翀卻直接駕著他往外走。俞翀的個子要比他高一些,此時的他更像是被拖著走,分外狼狽。
童玉青已經到了小院兒,路上張媽實在看不下去,便叫丫頭回屋裡給她先拿一雙鞋來。小丫頭怕是存心的,拿了雙又舊又髒的回來。童玉青也不嫌棄的穿上,片刻後才覺得一雙腳暖和了起來。
張媽直接把她帶到了前院而非老夫人的院子,正在疑惑時,一個男人突然沖了過來,張著雙臂從後頭準備抱住她。
童玉青嚇得一聲驚呼,有了李公子的教訓,又擔心著肚子裡的孩子,這男人的手才剛剛圍過來,她就已經往後踢了一腳,正中男人的命根子。
男人捂著自己的命根子跪倒在地上,疼得直哼哼。童玉青轉身冷眼看著滾在地上的人,在他轉到正面時,頓時露出驚慌神色。
怎麼是他!
藏在正廳裡看戲的許書媛興奮不已,扯著老夫人的袖子說:“祖母你瞧見了沒有?要她真不認識那個男人,幹什麼要心慌?”
老夫人不動聲色的把自己的袖子扯回來。“再看看。”
許書媛有些不滿,繼續巴著門縫往外看。
童玉青在片刻的驚慌後立刻冷靜了下來,冷眼瞥到緊閉的正廳門,她冷笑著轉身離開。男人的疼痛已經少了許多,見她要走,竟然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腳。
“青青,你叫我找的好苦!”
聽到這句話的童玉青心底大為光火,她以為他是個值得對待終身的人才把蘭初託付給他,沒想到他轉身就再把蘭初賣進了別的青樓。她心中有恨,抬起另外一隻腳往他膀子上狠狠一踢。
“王八蛋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