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了,夜還很長、正如腳下的這條未知路。孤獨在月光下徘徊,凌焰停留在峽谷岔路口,兩條路多麼像傳說中的通往天堂與地獄的選擇啊。岔路口的交匯處,一面峭壁上刻著早已模糊的幾個字——回頭難。
回頭難,回頭難。他又豈有回頭的機會?“什麼都別想,跟隨你的感覺走~”腦中緩緩響起一個沙啞之聲,只說了這一句後便沉默消失了。
“跟隨......感覺。”於其彷徨而止步不前,何不大膽跨出一步即便粉身碎骨至少也體會到了過程。何必糾結與那條路呢,凌焰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在月光的指引下邁著步伐走向了通往左邊的峽谷小路。
前方的前方,說不清的未知前方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世界呢?失落的傳說,魔獄血麟所說的各種謎底之地,白袍老人所指的未知西部。又是否真的有傳聞中的世外桃源還是無人知曉的遠古墓地。不去想不去奢望,凌焰所能做的只有不停的走著,順著峽谷走著。
早從他下定決心進入的那一刻起便已是回頭太難!順著狹窄的谷路漫無目的的向著前方走著,不需要去思考是否真的有讓自己拼命的理由。羊腸小道般的峽谷曲路最終窄的僅剩一米,行走在其間的凌焰更像是被嵌在裂縫中。頭頂的月光揮灑不到這裡,一道虛無的夜空就這麼亙古不變的懸掛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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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到了這地步了,還要接著走嗎?”四周無人腦中卻聽到這麼冷不防的一句,語氣十分陌生可又蘊含了幾分滄桑。出現這種情況常人或許以為自己神志不清了,但對凌焰他卻是習以為常。因為凌焰已經搞不清楚這是否還是自己,他只知道自己要順著路走下去。
一步一腳印走著,帶著疲倦帶著迷茫走著。“為什麼要為了那連是否確實存在都未知的目的而如此對待自己呢?”昏暗峽谷中聲音再次緩緩響起,帶著慈祥帶著不解彷彿竭力喚回迷茫孩子的母親“為什麼讓自己過得這麼辛苦?他們那些人無法完成的願望憑什麼由你承擔?你活到現在又是為了什麼?”
為了自己?他還有選擇自我的資格嗎!為了完成所有愛自己人的寄託為了能有能力打破這不公的世界建立新的秩序?自己真正想的是這些?凌焰有些迷糊了,隱約感覺自己似乎忽略了某些東西,某些對自己來說十分重要的東西。
行走在峽谷上的步伐略微緩慢了。“你自己對於所謂的西部其實並沒有多大的興趣對吧?可你如此拼盡所有真的值得嗎?僅憑他人的三言兩語就讓你如無頭蒼蠅般亂竄、你,真的喜歡這種傀儡般被人指點操控的生活?”
“......這是我的事,你管不著!”藍色的眼底掠起一絲不耐煩,他討厭被人質問更討厭被自以為了解自己的旁人指指點點。
幽深的峽谷彷彿沒有了盡頭如同一條通往無盡的孤獨之路,在這峽谷中聲音在凌焰耳邊迴盪“你為什麼感到憤怒?是因為我說中了你竭力隱藏在心底的不甘吧?”
“閉嘴!”眼底湧上一抹月白,森然殺氣從凌焰體內散發充斥著四周,目光冷掃著四周。
因怒氣而停下了腳步的凌焰耳邊的聲音卻始終是陰魂不撒“直面自己的內心,這並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語氣中的戲虐隱隱傳出“人最不可能騙得了的就是自己,你之所以或到現在渴望能力不過是因為你良心不安!對於家人的虧欠對於所有愛你與你愛的人因你遭受牽連而虧欠!正是種種虧欠令你不得不放棄安逸的生活理想,你所做的一切全都是為了讓良心得到安穩所做的表現罷了!”
“......”攥緊雙拳卻無從下手,因為所說的的確都是凌焰內心深處所隱藏的,從遇到雪煙開始瞭解世界格局的時候凌焰就明白了自己不適合那種生活,不是每個人都希望能有一段輝煌曲折的傳說。他所希望只是簡簡單單的平靜生活,安逸平靜的生活真的就是他所希望的。但接二連三的現實逼得那個渴求安逸的凌焰不得不消失,成為追求力量野獸一般的陌生自己。
即便是到現在,他也會時常在想假如沒有遇到魔獄血麟沒有遇到雪煙沒有遇到帝剎桀,是否那樣的生活就是自己想要的。在不斷的詢問中......凌焰有些搞不清楚自己了。
“我們格外珍惜的生命就是這樣嗎?若真是如此那真是一種空虛並轉瞬即逝的東西,試問活著不就是痛苦嗎?”峽谷再次響起親切的詢問。這句話真是凌焰所想的!
“那是否意味著死並沒有什麼難過,死等同於睡覺,它意味著結束、休息。既然你過著這麼累何不讓自己休息下來呢?”耳邊的話聽起來很讓人覺得可笑但卻又真有幾分道理,活著的確有說不盡的苦難死了反倒一了百了。
惡魔的可怕在於你明知道他所說的都是危險且不對的,可你無法反駁甚至希望他說的就是對的。此刻凌焰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麼而來,為什麼這樣艱難的活著甚至是為什麼要活著。一個可怕的想法從心中掠過,何不一死了之?
可他骨子裡依舊不願就這麼死,不甘心就這麼默默無聲的死去!胸前的水晶項鍊在幽暗的峽谷中散發著淡淡夢幻般的光芒,瞬間照亮了凌焰那慘白呆滯的臉照亮了四周的空間,如同生命的火花閃爍起來!頃刻間令凌焰所有的彷徨不安得到平靜。腦中,滿是昔日的幻想與美麗的過去。
似乎在隱約間看到了父親母親的揮手,看到了師父倚老賣老的微笑,看到了雪煙張開雙臂微笑的看著自己。呆滯空洞的瞳孔回神一縮,第一時間調動伐羅殺心的殺伐之氣迅速讓自己冷靜下來。這條峽谷絕對不簡單,片刻冷靜下來凌焰加快了步伐,既然活的那麼痛苦為什麼不死,因為凌焰的生命不願他死,已經不在那樣空洞迷茫的掙扎了,逼著凌焰前進的是所經歷的一切。
“也許你說的是對的,但對我來說結果依舊不會改變!迫於無奈也好發自內心也罷,無論哪種所需要的都是絕對的能力。活著很痛苦但懦弱的去死只會讓所有關心自己的人跟隨自己痛苦!”步伐加快,聚精會神不再去想,不被引誘。
依靠伐羅殺心所帶來的冷靜,打起精神三步並作兩步走。“為什麼不惜委屈自己做到這地步?”
——“可以請你閉嘴嗎?你說的越多隻會讓我覺得你越腦殘!”掏出匕首握在手中,萬一自己還陷入迷茫他會透過匕首所帶來的痛苦令自己回過神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讓自己陷入自殺彷徨!不在理會聲音繼續走著,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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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峽谷再次變得寬闊了起來,明亮的月光終於再次揮灑在身上,凌焰成功的走出了那段幽深的峽谷,藉助目光回頭一望,映入眼中的是數不盡被埋藏在地下的白骨,骨頭上鋪滿了泥沙塵埃。看來他們都是因為心智不堅而迷失了自我被那個聲音鑽了內心空洞自殺了!
攥緊胸前的項鍊,凌焰很慶幸自己的幸運。這條峽谷就如同每個人內心的鏡子,它挖出你隱藏在心底的恐懼迷茫然後在你不知所措的時候天使般為你指點一條通往光明的道路。
走出了這段峽谷,凌焰開始明白為什麼冒險風塞要封鎖這條道路了......很可怕。
漫漫帶路,感慨之餘接著踏上了通往更深處的道路!比起在冒險風塞凌焰更加堅定了心中的目標——一定要前往西部!
夜空泛著明月的光暈獨佔整片天空,高傲的蔑視著陸地上所有奔波勞累的靈魂。走出了那段迷人心智的幽深峽谷,目光變得各位警惕。踏著月光照耀下的地面峭壁邊不時浮現幾塊泛黃白骨,凌焰一路邊走邊用匕首在顯眼的地方刻下記號防止進入死衚衕的迷宮。
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未知某種程度上代表了危險。何況道路兩邊堆積的白骨時刻警惕著他這條峽谷絕對沒那麼容易透過。茫茫前方通向更遠的黑暗,好在這段路沒有先前狹窄加上月光提供的些許銀光凌焰不用摸黑著走路。
長時間麻木的向前走著,一股飢餓感開始傳到腦中。從日落進入一直走到現在結合天空月亮的位置凌焰估摸著應該過去了兩個時辰,在這種不毛之地身體機能的消耗很嚴重的在警惕著凌焰。他感到了飢餓,更尷尬的是自己渾身上下一點吃的都沒有,甚至連水都沒有準備。憑藉靈狂的修為或許可以強撐一個星期不吃東西,可水總不能不喝啊。
飢餓口渴隨著疲倦潛意識的在加劇,口乾舌燥腹中空虛成為了凌焰急需解決的燃眉之急。可又無法解決別說水就連草都不曾見過,周圍除了岩石就是連骨髓都乾枯了的白骨上哪找水找食物!卻在此時一股莫名的沉重睡意令他眼皮加劇。不單單是疲倦更是睡意,彷彿熬夜了數天未曾閤眼的那種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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