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棍”聽了辛揚的話,心中暗自嘀咕:我這套棍法可是黃飛鴻高徒林世榮一脈的真傳,功法繁密,不是手把手的教,不可能學得會。更何況我是狂風驟雨般地迅猛攻擊……
辛揚見“老棍”一臉狐疑不信,也不多與他解釋,徑自去南牆根兒拿了一條棍棒,走回場中。
辛揚也學著“老棍”的樣子,把木棍橫擔在兩臂肘彎,衝他一抱拳,道:“孫老師,您多指教!”言畢,便雙手持棍,舞將起來。
辛揚剛剛打出幾式,“老棍”便驚訝得張大了嘴合不攏。這招式之地道,身法之精準,至少也是要有五年的功夫才行。接下來再細看辛揚運勁方式和出招方位、身法的騰挪速度……那都是要在名師指導下,練上十年以上才會有的境界。
而辛揚內力到處,劈、砸、挑、刺、彈、掃、敲、壓……不一會兒功夫,將六十四式棍法使完。只是次序雜亂,但是六十四點,一點不少,招招得其精髓。
形上雖有偏差,但不失其精義。加之辛揚內力渾厚,使出來那是虎虎生風、英姿颯爽。六十四式打完,收棍而立,宛如淵渟嶽峙一般……
辛揚將這套五郎八卦棍打完,不單單是“老棍”孫海龍已是呆立當場,其餘眾人也是不禁大聲喝彩,一片掌聲響起。
俗話說: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辛揚將這套棍法使將出來,即便是外行也都看出其功力深湛、不同凡響了。更別說在這套棍法上已經浸淫三十載的“老棍”了。
“老棍”瞪大了眼睛,看辛揚使完這套棍法,站在當地,乜呆呆發愣,只有他已忘了叫好兒、鼓掌。
“老棍”心中思忖:別說如辛揚所言,這是剛剛看自己的招式而記憶學會的,就算是他撒謊吹牛,是他原本就學過的,可是這小子最多不過是二十三、四歲的年紀,即便是打孃胎裡就練這棍法,滿打滿算也不過二十五年,怎麼竟然能如此的爐火純青?
更何況這小子也根本不可能從孃胎裡便練習棍法啊!如果說從孃胎裡便練習拳腳,這尚有可能,這棍法若是從孃胎裡就練,又上哪裡去找一根棍子去?難不成是……
“老棍”正自站在那裡胡思亂想,辛揚已收棍抱拳,說道:“讓孫老師見笑了。”
“老棍”這才回過神來,說:“佩服佩服。我孫海龍今天是甘拜下風,佩服得五體投地。辛老師日後若有閒暇,還請多來指教一二。”
“老棍”說得誠心誠意,看得出來,他確實是心悅誠服了。
辛揚說道:“孫老師您客氣了,學生我只得其形,悟不到其中精義,日後若能蒙孫老師不吝賜教,才真是三生有幸,不勝感激。”
辛揚說的也是真心話。這套五郎八卦棍打將出來,既好看,又威風,攻擊力也是強大無比。更重要的是,這套棍法以槍法為基本,以白蠟杆兒為兵器,將木棍的韌性和大槍的霸氣高度結合,在敵方人數眾多的情況下,可以做到既趨敵之兵,又避免殺傷人命。
這也正是為什麼小林寺武僧都是以練棍為主的原因。史有“十三棍僧救堂王”的記載,那也是小僧大展神威的佐證。所以辛揚也的確是希冀能從“老棍”孫海龍這兒討教到五郎八卦棍的一些心法竅要。
辛揚走回兵器架子,將木棍放回原處,又轉身走回場中。衝著眾人團團一揖,說道:“兄弟辛揚,今天在這裡和諸位好朋友切磋武學,也是一場幸事,還要多謝天明大哥!也實在是攪擾了各位,兄弟在這裡告個罪!”說完,又是抱拳拱手施禮。
陳天明仰天打了個“哈哈”,爽朗地說:“辛兄弟可太也多禮了,都是自家兄弟嘛!哪有這麼生分的?今天以武會友,大家都高興,我在會賢樓擺酒,宴請辛兄弟……辛兄弟,你可務必要賞光,可不許掃了老哥哥的面子。哈哈哈哈……”
果然薑是老的辣啊!此時若是有人剛剛踏進門來,斷章取義地聽了陳天明這番話,還道他陳天明和辛揚是失散多年的師兄弟呢!
辛揚見陳天明也非虛讓。何況他也清楚,今日之事,總歸是掃了陳天明一些顏面,需要再好好替陳天明圓圓場。畢竟自己與陳天明沒有什麼仇恨過節,人家年齡和自己父輩差不多,如果能保全其社會大哥的顏面,就盡力保全、維護。
辛揚當下也不推讓,對陳天明道:“天明大哥說得對,今天結交了這麼多好朋友,的確該當浮一大白。只是讓天明大哥設宴那可就顯得兄弟我太不懂事兒了!今天這酒必須是我請,還請在場的諸位好朋友,務必都給兄弟我這個面子。”
陳天明推辭不過,也就爽快地答應了辛揚。辛揚呼喚著在場的所有人都去,大家都轟然叫好。
要知道,如果是他們的天明大哥請客吃飯,那可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到場的。在這裡的一多半人都得識趣兒地“婉拒”。而辛揚熱情邀請就不一樣了,即便是小弟的小弟也能跟著混跡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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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揚特意又走到滿面羞慚、尷尬無限的孫安面前,對孫安抱了抱拳,說道:“咱哥倆兒也是不打不相識,那天兄弟我出手失了分寸,還請多多見諒!”
孫安,早就看到陳天明看他的眼神兒裡隱含著怒氣,臉色不善。現在自己鬧了個灰頭土臉,正愁沒有臺階兒下,萬料不到辛揚居然過來向他致歉。
孫安也是個精明小夥兒,知道從今往後,這辛揚可就是天衡社會人兒圈子裡舉足輕重的人物兒了,就連自己的大哥“彪三兒”的分量都比人家差著好大一截兒了,自己若能與之攀上交情,那也是威風得很。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孫安滿臉堆笑,涎著臉說道:“揚哥客氣了!是兄弟我有眼不識泰山,你千萬別怪罪!兄弟也是不知道,這才衝撞了嫂子,不知者不怪哈!回頭我去跟嫂子好好賠禮道歉去……”辛揚一時間沒弄明白孫安話裡的意思,怎麼還出來“嫂子”的事兒了?一轉念才明白,原來孫安這登徒子以他的小人之心揣度,把辛揚也看做是在打娟子主意、甚至是已經得手的“同道中人”了。
辛揚一時間狂汗,一腦門子的黑線。
可一來這裡也不是解釋的地方;二來讓這小子誤會了也不是件壞事兒,省得這貨哪天病又犯了,一個管不住自己,再去招惹娟子。
陳天明也走到近前,沉著臉對孫安說道:“都是你做事不檢點!還不好好跟揚哥賠禮道歉!你看人家這肚量……”
孫安唯唯諾諾,說道:“是,是。揚哥大人大量,都是兄弟我的錯,是我有眼無珠,瞎了狗眼了,還請多多見諒!嫂子那裡……”
“沒事兒,嘛兒都甭提了。”辛揚趕忙打斷了孫安的話。聽到他一說“嫂子”這詞兒,辛揚雞皮疙瘩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