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南宮墨另一隻手,狠狠的揮下,給了她一個耳光。
“你打我?”流光看著南宮墨覺得不可置信,她從沒想過南宮墨會對自己動手。
南宮墨又摸著她被打紅的臉龐說道:“醒一醒吧,你做的沒有錯,但是,什麼是罪惡,難道你曾經殺過了那些人,你就是正義麼?有罪的都要死,那你,那我,也是其中之一!”
流光呆住了,她的確是被情緒所沖昏頭腦,但是她的意識依舊不想就此放過這個李公子以及李家的所有人。
“那就讓他們繼續逍遙法外麼?”
“不,他們就算死,也不能死在你的手裡,不如就讓長寧的人自己去選擇吧,如果你是羅嬰,你就算殺光他們我也覺得這很正常,但,你是月流光!”
南宮墨的話讓流光渾身一震,在之前她真的認為自己就是羅嬰了,現在才明白原來她不是。
南宮墨鉗住她的手鬆開了,他相信流光的選擇不會讓他失望。
流光的劍慢慢的放下,原本通紅的眼睛也變得清澈起來。“恩,是我錯了!”流光承認著錯誤,收起了劍。
“將他們全部關押起來”遠處開闢了一條道路出來,封平王也來到了長寧,長寧城的城民見到了他,都歡呼著,他素有仁王之稱,受到了各地人民的尊重和愛戴。
他一一回應著民眾的歡迎,慢慢的來到了流光的面前,對著她說道:“侄女,他們的同黨我已經查清楚了,現在正命人將其一同控制住,你說該如何處置。以及對於新的城主,可有選擇?”
“呼”流光深呼吸了一下,搖了搖頭說著:“按照南安的規矩來吧,至於新的城主,就讓長寧人自己選吧。”
流光覺得心有些累了,她可以為她殺盡天下,但這位摯友依然活不過來!就算流光繼續以羅嬰的身份和性格去活成另外一個她,如南宮所說,假的永遠不會成為真的,兩者有著質的差異。
城中的人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們只知道來了一個女人,然後李溫侯就死了,再然後封平王就來了,再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因為結果是什麼,他們都還不知道。
過程什麼什麼的,都在以訛傳訛,流傳著很多種版本,但有一點已經確定著,就是那個當街殺死李溫候的女人正住在了羅家翻修過的住宅之中。
羅家,在大火之中已經被燒成了灰燼,但當今聖上感念其功德,依舊為其修繕了一番,常年來也有著人在打掃,但並無人居住。
“這個地方,不是她想住的”流光看著金碧輝煌的羅府,她眼眸中有些暗淡,雖然長寧依舊有這個府門,可曾經是簡樸而壯烈的,如今雖然富麗堂皇,也只不過是一種象徵,人沒了,房屋修的再好,意義何在?只是一種景觀,一種象徵罷了。
流光走到了一間居所之中,她今晚邊準備歇息於此,南宮墨也找了另外一間,留於羅府之中。
“她不喜歡這種風格”流光環顧著房間,房間之中應有盡有,單少了一種感覺,這更像是招待客人一樣的佈局,完全沒有一種家的味道,她想著,過去的羅府一定不是這樣的,一定沒有現在的大,一定沒有現在的好,但一定是歡聲笑語的。
流光抿了抿嘴唇,說著“我也不喜歡!”
第二日清晨,南宮墨還在豬一般的熟睡,流光本想叫他一同環遊一下長寧城,叫了幾聲,南宮墨翻了個身,嘟囔著還在睡。
流光聳了聳肩,覺得他真是一頭豬一樣,她又摸了摸昨日被打得生疼的側臉,回眸一笑。
若是沒有昨日的一巴掌,流光真的會像虐殺李溫候一樣,在殺了李公子,甚至李府的每一個人,可一旦她做完之後,內心中絕對會背負著黑暗和負罪感,在未來,無論是武藝上,境界上,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提高。
“哈哈,你們知道不,當時我就在場,真是大快人心啊!”流光走到庭院就聽見府門之外吵吵嚷嚷著。
她身形頓了頓,還是推開了門,一些事情總要去說個清楚。
看著府門被吱呀的推開,很多人說道:“哎哎,看,門開了,門開了!”
流光發現如今只是清晨,居然有這麼多人在這裡,為首的一個女子提著一籃子水果,塞到了流光的手中,然後跪了下來說著:“多謝大人昨日想就之恩,若沒有大人及時出現,小女子怕是要瘞玉埋香了。”
流光有著自知之明,她並無官職,所做的一切只是有著更強的背景在撐腰而已,自然當不起她的感謝和稱呼,兩忙扶起了她說著“不,你客氣了,就算沒有你,我也會去做這些,所以你沒有必要來感謝我,這只是湊巧罷了。”
“是啊,李家作惡多端,早就該如此了,女娃子,你真的是羅烈那小子的閨女?”一個老人被一個少女攙扶著走了過來。
流光沉默著,她見這麼多人望著她,她真的不想說謊,可是眼前這個老人的眼神竟是如此的仁慈,便如同奶奶看著孫女一樣。
“奶奶你眼花了,沒看見羅姐剛剛用的都是羅叔使用過的,甚至比當年的羅叔還要厲害啊!”一個小夥子,對著這個老人說著,他就是在人群中曾經提醒著流光安危的那個人,流光只聽聲音便已然認出了。
流光默默地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些不屬於她的榮耀和期許,以及那一種欣慰與關懷。
“快,囡囡,到奶奶這裡來,這麼多年,苦了你了。。”老人連忙踉蹌著上前,松開了攙扶他的手,握著流光的雙手,留下了渾濁的淚滴。
流光不知道她是誰,因為在羅嬰留下的筆記中,記載了很多關心她的長輩,可是,她也撲到了老人的懷裡,感受著這份骨瘦如柴的身軀裡爆發著著溫暖,享受著,這不屬於她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