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眉毛一起,一種威嚴的氣勢由內而發的散露,說道:“你又來勸我交出兵權?你當真以為封平王能夠守信,就算他現在可以,那他大權在握的時候,還會像現在如此麼?生於皇家最不該相信的便是親人。當初鎮南王不也是承諾衷心守護南安,對太上皇勤勤勉勉,兢兢業業,如今呢?”
中年人就是當代南安的國君,趙勤。
趙睿見他總是提起這些陳年往事,說道:“為何還要執著這些,您看看現在的局勢,可不是這般容易就能對付的。”
趙勤搖了搖頭,繼續拿起了筆,說道:“等,忍,你太沒有耐心了,你的幾個哥哥便是因為太過心急而慘遭非命,人都說帝王權力至上,誰知卻連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的痛苦。你什麼都不要做,十年過後,一切自會風平浪靜。寡人自由打算。”
趙睿有些著急卻又無法做主,他和他的父皇意見相左,說道“是,父皇安排的那些人十年後的確會為我們所用,十年後鎮南王的身體可能也會老朽,但是父皇敢說一定會成功麼?就算一切都如您所想,我們耗得起,人民呢?他們耗得起麼?”
趙勤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的表情,繼續描摹著竹子,說道:“身為帝王就要知道取捨,知曉大局,寡人本以為你這幾年在外面學會了隱藏,誰知你還是這麼浮躁,居然私下就聯絡起封平王。太早的暴露,就會有危險。寡人可不想到時候這偌大的帝國連個繼承人都沒有!”
趙睿見自己再一次的徒勞無功,也決定只好那麼做了,便提出告辭,說道:“父王既然如此,那孩兒暫行告退。”
“去吧!”
等到七皇子完全退出大殿,皇帝自言自語道:“撤走了所有的禦林軍,讓我看看你究竟想做什麼!”
然後站起身來,傳了一道諭旨。
“既然要撤走,那寡人就幫你撤的幹淨一些,寡人想想看看,孤身在外修習了七載,如今的你,會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
三日的時間幾乎很多人都在緊張的時日之中渡過,唯獨一個人例外。
南宮墨毫不在意三日後的危難,依舊是該吃就吃,該喝酒喝,還拉著雲峰一起去鳳鳴苑去聽聽曲,和美人聊聊天。
昭和殿內,皇帝坐在一個古樸的紅酸枝太師椅之上,面前還擺著一盤棋字,好似在等待這什麼人的到來。
過了不久,他聽到了腳步聲將近,知道自己等的人到了,便起身迎去。
整個南安,能由一國之君相迎的人,實在是不多,但有一人值得他去這麼做。
七殺,伍子柳。
伍子柳的身後依舊跟著那個面帶白紗的女子,二人見到如此場面也沒有覺得過多的意外,伍子柳行了君臣之禮後,說道:“陛下深夜召見老臣,所為何事?”
皇帝趙勤熱情將二人迎入了他的居室,盡管他對伍子柳身後的女子有些疑問,沒想到伍子柳居然會收一個如此年輕的女徒弟。
顯然他對於朝野之外的伍子柳依舊有著關注,很多的資訊就算他整日作畫,還能能夠知曉的,但多年的忍忍已經讓他不會有任何表情上的不妥了,示意他們坐下。
伍子柳也沒有客氣直接坐到了趙勤的對面,而白衣白紗女子則站在了伍子柳的身後,對皇帝的賜坐置若罔聞。
趙勤沒有太過在意,伍子柳帶來的人總不會是什麼可疑的人,說道:“老師,聽說您退隱山林多年,寡人真是思念的緊啊,知道您今日從金陵經由帝都,便想請您和您的弟子一敘。”
‘經由帝都?好一個聽說’,伍子柳想到:‘看來皇帝的眼線也真是廣啊,連我徒兒的事情都知道了。’
伍子柳欠了個身,說道:“陛下有心了,老臣只是不願再問朝政,想圖個安享晚年。”
意思已然明確,開門見山,圖個安享,那麼就是在說朝政勝於猛虎,難得安寧。
趙勤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也什麼都不懂的樣子,繼續說道:“老師嚴重了,老師為南安所作的貢獻是寡人難以企及的,這位便是您的高徒吧,在寡人面前居然如此鎮靜。”
“見過陛下”白衣女子也行了一禮,但這種禮節趙勤卻真的不明白。
因為這不是南安的禮節。
如果流光在場就會明白,這個動作是在瑤光面對官員的標準動作。
趙勤沒有多問,白衣女子繼續靜靜地站著,伍子柳也沒有解釋。
氣氛實在是詭異和尷尬,終於,伍子柳端起了茶杯,若有深意的說道:
“陛下,今日的皇宮真是安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