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嘗嘗,別客氣,”路帥指點著桌上的美食,興致勃勃地介紹,“這帝王蟹就這裡的嘴正宗,是從國最北邊的大洋裡捕獲空運過來的,肉質特別鮮嫩,別的地方沒法比;還有這碗魚翅,這家廚子燒得最是入味,我每次來必點……”
丁佳藍把碗一推,正色道:“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我不吃魚翅。”
路帥不以為然:“婦人之仁了吧?它都已經被割下來了,你不吃也裝不回去……對啊!”他看著丁佳藍的臉色,猛然恍然大悟,話鋒一轉,“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茬呢?不能吃魚翅,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不能讓鯊魚流血又流淚!退了退了!”
他來了精神,叫來領班退魚翅,領班欲哭無淚,又不能得罪這位公子哥兒,“這這這”了半天,憋得臉都紅了。
丁佳藍只好替領班解圍:“煮了退了也沒用,吃這最後一次吧,以後別吃了就好。”
“好,我都聽你的,”路帥含情脈脈地看著她,“以後一定不吃了。”
丁佳藍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這一餐飯,幾乎就是路帥的專場,包廂裡就聽見他一個人滔滔不絕地說著話,聽起來吃喝玩樂無一不精;而丁佳藍從小就是學霸,讀書時好好學習、工作時努力工作,平常除了偶爾和幾個好友泡吧k歌解壓之外,沒有什麼其他的娛樂,這個時候聽路帥吹牛還挺有意思的。
“……那幾個土包子非得說他們買的威士忌是上上個世紀的,價值數十萬人民幣,我說行,我倒一杯喝喝,如果真是上上個世紀的,我出十萬買了這一杯的酒,”路帥很是得意地挑了挑眉,“結果你猜。”
丁佳藍被他這口氣驚了驚。
她家裡也算是富養長大,交往的也好多富家子弟,卻從來沒有人會這樣敗家,花十萬塊買一杯酒喝。
“酒是真的,你花了十萬塊?”她覺得應該是這個結果,然後這個敗家子覺得很光榮,每次泡酒都拿出來炫耀。
路帥伸出食指擺了擺,哈哈大笑了起來:“我那舌頭,可是見過世面的,那威士忌頂多是上個世紀的,沒他們吹得那麼古老。當然他們不信,我們就把酒封存了,送到當地的一家檢驗機構去檢測了,果然,我是對的,他們賠了我二十萬。”
丁佳藍扶額。
果然是吃喝玩樂裡面的高手,甘拜下風。
“你這麼厲害,當初怎麼就不跟一墨爭那個吉他了?”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好奇地問。
路帥被噎了一下,旋即正色道:“那是因為爭的人是你,我喜歡你就不爭了,要是肖一墨的話,我就不鳥他了。”
“哦?”丁佳藍意味深長地笑了,“就拍賣那幾分鐘的時間,你就從喜歡應紫變成喜歡我了?”
路帥尷尬地打著哈哈道:“那不一樣,應紫那是明星,我就是圖個臉面,你那是……一見鐘情,對,一見鐘情!來來來,為一見鐘情幹杯。”
這一頓飯,吃得倒也不難熬,最後丁佳藍要買單,路帥卻打了個響指:“瞧不起我是不是?怎麼能讓女人請客吃飯?我已經讓他們掛我公司賬上了。”
丁佳藍無奈地看了一眼賬單,然後開啟微信問:“你微信多少,我加你。”
路帥喜上眉梢。
看吧,不管是冰美人還是玫瑰花,他都能輕而易舉地俘獲芳心,顯而易見,離追到丁佳藍不遠了。
兩人互加了微信,看著她低垂的側臉,鼻樑小巧、唇瓣豐滿,路帥心裡有點發熱,剛想發個親吻的圖片試探一下,“叮”的一聲,對話方塊裡來了一條轉賬資訊:叮叮當向你轉賬五千元。
“既然你不要我請,那就aa吧,”丁佳藍客氣地笑了笑,“路帥,你看吧,我不會買十萬塊的一杯酒,也沒有一條能品酒的好舌頭,我只會無趣地算那些財務資料,我們倆不是一路人,你就別在我身上浪費功夫了,你看行不行?”
路帥懵了一瞬。
明明這頓飯吃得很不錯啊,怎麼忽然又變成那種冷冰冰的模樣了?
“你……不喜歡那杯酒?”他小心翼翼地問,“那我以後不買了。”
丁佳藍斟酌了一下,覺得不下猛藥是不行了。“路帥,你應該看出來了吧?我不喜歡你這一型別的,你看你這樣公子哥兒的做派,你花的那些錢,應該都是你爸媽的吧?在自家公司裡每天點個卯應個差,剩下的時間花天酒地、吃喝玩樂,外面的人表面上尊稱你一聲小路總,實際上不知道心裡怎麼在心裡給你起外號呢。”
路帥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了起來。
“至於我呢,不吃魚翅、不喝十萬塊的酒,平常喜歡看書,熱衷加班做財務報表,”丁佳藍聳了聳肩,“在你眼裡都很無趣吧?所以,我們倆都不要浪費自己的時間了,你去找幾個小嫩模玩玩,去海島開個沙灘派對,看她們上杆子討好你,那不是挺好的嗎?”
“你……你……”路帥氣得渾身發抖,“你胡說八道什麼,我什麼時候找過小嫩模了!”
“好吧,對不起,”丁佳藍毫無誠意地道歉,拎著包站了起來,“我得去上班了,咱們就這麼一拍兩散吧,對了,出了門大家還是點頭之交,別讓你爸媽找我爸媽埋汰我,多謝了啊。”
路帥沒有再追出來。
丁佳藍鬆了一口氣。
回到辦公室,桌上擺著一堆檔案,電腦中的工作群也此起彼伏,她迅速摒棄了雜念投入到了工作中,好不容易把積壓下來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這才伸了個懶腰靠在了椅子上。
剛想去泡杯咖啡,小岑拿著一瓶花進來了。
“佳藍姐,給你桌子上也放一瓶,多看看緩解眼部疲勞。”小岑喜滋滋地道,“託你的福,我們辦公室裡人人都插了一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