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墨定定地看著那鑽戒,猛然飛起一腳,“哐啷”一聲,餐桌倒了,碗盤摔在了地上,連帶著那戒指也滾落在殘羹剩菜中不見了。
應紫驚呼了一聲,再一看,肖一墨的背影挾怒而去,消失在了船艙門口。
一直等到遊輪靠岸,肖一墨都沒有再回到船艙中來。
應紫坐在地上,一點點翻著地上的殘渣,終於在一盆色拉中找到了那枚可憐的鑽戒。盒子已經弄髒了,沒法用了,她只好用餐巾小心翼翼地擦幹淨了,放在了包的夾層裡。
下了船走在黃羅江邊,兩岸的霓虹燈已經亮起,江邊遊人如織,情侶們趴在堤岸邊卿卿我我,和從前很多次的江邊漫步一樣。
只是這一次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了那個讓人安心的身影,可以替她擋住迎面而來的人流。
當晚,肖一墨沒有回家。
第二天,應紫等到了傍晚,期間發了一條微信給肖一墨,問他什麼時候回來,肖一墨卻沒有回複。
暮色四起,她再也沒有理由留在這裡了。
衣物已經整理好了,東西並不多,一個大箱子就能裝滿,只是,她環顧四周,整個公寓中曾經滿溢著她和肖一墨點點滴滴的甜蜜,卻不知道要怎麼才能帶走。
臥室的大床上,有著兩人身心交融的旖旎。
廚房的廚具上,有著她精心烹製的快樂。
視聽室的鋼琴中,彷彿還流淌著《夏憶》的音符。
……
她在房間裡來回轉了幾圈,最後停在了書房裡,拿出了紙和筆想給肖一墨留封信,只是寫了撕、撕了寫,桌上堆滿了紙團,都沒有一張是滿意的。
她索性放棄了,拿出手機編輯了起來。
[我走了。]
[什麼時候需要辦手續,你告訴我一聲。]
[謝謝你為我做的一切。]
發完了訊息,應紫屏息看著對話方塊,盼著能收到肖一墨的只言片語,只可惜,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迴音。
她慢吞吞地收起了手機,最後檢查了一遍門窗,拖著行李箱到了門口。
剛要去開門,門忽然往裡推了進來,肖一墨出現在了門口。
一個晚上沒見,肖一墨的眼底都是血絲,下巴上冒出了一層胡茬,有點頹廢,但站在那裡卻依然雋秀優雅,甚至更添了幾分時下流行的男性頹廢風。
應紫垂下眼瞼,輕輕招呼了一聲:“你回來了?”
肖一墨漠然看了她一眼,徑自越過她到了客廳裡,把手裡的包隨手丟在了沙發上。
“那個……什麼時候去國你告訴——”
“不需要,”肖一墨冷冷地打斷了她的話,“我早就說過了,想和我結婚的人多的是,不需要你為了這個委曲求全。”
應紫吶吶地應了一聲,遲疑著又問:“那……我們什麼時候去民政——”
肖一墨再次粗魯地打斷了她的話:“也不需要你去,離婚協議書我這裡都有,我明天就會去辦好。”
的確,兩個人簽婚姻協約的時候,應紫早就已經把放棄財産分割書和離婚協議書都簽署好了。
應紫沒話說了,默默地轉身去拉門。
肖一墨死死地盯著她的背影,脫口而出:“應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