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問題很難,很多人終其一生都沒能真正參透。
還沒來得及等她搞清楚這兩個問題,農歷春節很快就到來了。肖家是個大家族,過年這種大節規矩特別多;而應家因為落魄,已經好兩年沒正經過過春節了,今年總算揚眉吐氣,也既要招待親朋又要四處拜年,忙碌得很。為此,原本該在一起的兩個人分身乏術,大部分時間都各自去了自己的親戚家裡,反倒聚少離多。
肖一墨顯然不太高興了,應紫琢磨著過完年也要準備接下來的比賽,需要好好練琴練歌,就跟父母找了個理由解釋了一下,住回了公寓。
複賽的規則相比初賽來說更為複雜,五十位選手透過抽簽決定各組選手進行淘汰賽,除了自選和指定曲目的較量,還需要當場即興演唱。五組選手中,唯有每組一人可以直通決賽,而另外三個名額將在其餘落選選手中再次進行廝殺,最後一共八人進入決賽。
這次的複賽,際安衛視、雲旗影片都會同步進行現場直播,還有樂隊現場伴奏,對選手的要求高了很多。指定曲目是一首《南海姑娘》,而自選曲目應紫斟酌再三之後,定下了曾經合唱過的《去病》,一來她對《去病》的曲性已經非常熟悉了,容易上手;二來這首曲子難度高,有充分的發揮餘地,複賽強手如林,她不能大意。
雖然這首歌也是衛時年早期的成名曲,但以前她已經唱過,肖一墨並沒表示出什麼不悅,再唱一次應該也不會生氣吧。
因為有樂隊需要現場演奏,又是直播,複賽前一個星期,組委會安排了選手到際安電視臺的演播廳進行磨合,應紫的時間被安排在了一個週五的下午。
她提前半個小時到了演播廳,迎面剛好碰見了初賽就同組的選手馮秦。
馮秦長得是時下流行的男生形象,清秀、漂亮,個子將近一八五,但就外形可以打上九分,怪不得在網上吸引了一眾女友粉。
初賽的時候他排在應紫後面,應紫沒聽過他的現場,但從網上流傳的cut來聽,聲音頗有幾分磁性的性感,也很有特點。
網路上,馮秦的粉絲一直都揪著應紫不放,嘲笑她傍金主、走黑幕,沒有三分三,偏要上梁山;不過,現實中的馮秦好像並沒有他家粉絲那麼刻薄,見到了應紫還主動打了招呼:“你是應紫吧?我是馮秦,和你初賽一個組的,這次又分在一起了。”
應紫微笑著應了一聲“你好”。
馮秦沒話找話地聊了兩句,應紫並不是長袖善舞的人,幹巴巴的一問一答,氣氛稍稍有些尷尬。
後面有人叫了應紫一聲,應紫如釋重負,往後一看,是上次就見過的燦寧傳媒的洪錚。
“呦,這是洪老師啊,”一旁的馮秦眼睛一亮,連忙迎了上去熱情握手,“你好,我是馮秦,以前我們在同州衛視跨年晚會上見過一面,你還記得嗎?”
洪錚顯然不太記得了,不過他也很圓滑,打了兩句哈哈就把事情扯過去了。兩人一來一去互捧了一會兒,洪錚就不應付他了,轉頭親切地問應紫:“應紫同學,我聽了你的初賽,很不錯啊,怎麼樣,有興趣來我們公司嗎?”
應紫有點尷尬:“這個……我可能來不了。”
“為什麼?”洪錚驚愕了,“難道有別的公司和你在談了?”
初賽結束後,的確有好幾家唱片公司和製作人過來接洽應紫,都吹得天花亂墜,應紫卻一直都很謹慎。秦西遠那番對於目前唱片界現狀的評價,讓她想了很多,也觀察了很多,最後她發現,的確和秦西遠說的一樣,現在真心全力以赴做音樂的鳳毛麟角,很多有才華的歌手一旦小有名氣,就都努力開始用其他各種形式圈粉,綜藝、晚會、緋聞滿天飛,人氣越來越高,卻鮮少有好作品呈現了。
這完全不是她想做的事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如果她和肖一墨在一起了,這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十有八.九是要徹底放棄的。
她搖了搖頭,歉疚地道:“不是,洪老師,情況有點複雜,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解釋。”
這樣的欲言又止,洪錚自然而然地以為她的話只是託辭。
來參賽的年輕人,哪一個不是想著得了名次之後有個高起點進軍娛樂圈?
他和顏悅色地道:“是不是對我們公司有什麼顧慮?沒關系,條款可以坐下來慢慢談,不是我吹牛,我們公司在業界的名氣是數一數二的,國內也只有東石傳媒可以和我們相提並論,你放心,你要是加入了,我可以和你打包票,公司一定會重點培養你的。”
應紫十分尷尬,再三致歉:“謝謝你,洪老師。可真是對不起,我……我沒法答應你,我的家人……可能不同意我簽約。”
洪錚很意外:“你的家人居然會不同意?這樣,我可以和他們談一談,我們是正經八百的娛樂公司,你進來以後發展的前途可以說是一片光明,他們完全不用擔心,而且,你已經成年了,未來需要你自己掌握,這樣輕易放棄了你以後會後悔的。”
應紫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