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想想這兩人背後代表的利益,擁簇著他們的眾人臉上的笑容更為熱切。一時間,可不就是一派和樂融融的樣子。
但是俞太太卻開始不耐煩這般的熱誠了。她本就是將門虎女,自幼不愛應付勞什子的交際應酬,更不要和這些聞著利益就像是聞到血腥味死纏著不走的胡狼一樣的人打交道。
要不是為了看她那冰冰冷冷的兒子陷入愛河的愚蠢模樣,她才不會偷溜跑來參加壓根不相熟的人的壽宴。只是很可惜的是,正當她想摩拳擦掌重振雌威避開眾保安偷摸著混進來的時候,卻被一早等在酒店門口的兒子給逮住硬壓著她從正門光明正大地走進來。
俞太太可惜地搖搖頭,嘖嘖作嘆,暗恨自己到底是生了個什麼兒子哦。不僅不肯告訴她女朋友是誰,現在還要剝奪她的那一點不體面的愛好。
俞太太恨不得仰天長嘆,只是顧忌著俞家對外冷漠無情威風凜凜的形象,才不得不按捺住自己不合宜的充沛情感。
她一轉念,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來。今天是奚父生日,縱然奚中易和他父女關系再不好,也總該會到個場吧?這般想道,她又開心起來了,好歹有個小姐妹陪她玩了。
俞太太輕咳兩聲,得體地問道,“可不知道中易是否來了?剛剛似乎沒見到她?”
“媽,不是說好不要打擾中易的嗎?”一直站在旁邊像座千年冰山似的俞飛旭卻突然眉毛一皺,語氣聽起來無奈極了,“我又不是一直要瞞著你?”
說好了?什麼說好了?俞太太一臉懵逼,等等,兒子,我不過是要找我小姐妹玩而已,這你也要管?還有,你瞞著我什麼了?除了女朋友,你還瞞著我什麼了!
“好吧。媽,既然你一定要見她,那我就帶她來見你吧。”俞飛旭扭扭眉心,將不得不妥協的孝子形象演得淋漓盡致,“只是,我得先問過她,徵得她同意才是。還有,你可不要嚇著別人了。”
嚇著別人?兒砸,現在是你嚇到我了!縱然俞太太現在內心黑人問號臉,她卻依舊謹記俞家的教訓,將雍容鎮定的面具戴的牢牢的,看起來可不就是逼迫兒子妥協硬是要看未來兒媳的婆婆形象嘛!
俞飛旭朝四周的人禮貌一笑,眾人頓時不自覺地如同摩西分海般分開了一條道。他步伐穩健地走到一個一襲華麗裙裝燦燦生光的女人身邊,眼神灼灼,眸中深情宛若鑽石般熠熠生輝,“奚小姐,願意跟我走嗎?”
他向她伸出手,手掌紋路清晰,白皙修長,看起來不像是個能託付一生的男人的雙手。
然而,她卻知道這雙看似清秀的雙手卻蘊含多麼恐怖的力量。
奚中易側耳傾聽,清晰地聽到了四周之人不約而同提起的呼吸。
人心呀,看起來就很好玩呀。
她輕輕一笑,將頰邊嫵媚的卷發別在耳後,“俞先生,榮幸之至。”
那一瞬間,俞飛旭臉上是情不自禁的笑容,那雙獨屬於成熟男人的雙眼竟在此刻看起來如同稚兒般滿是純粹的喜悅。
他輕輕一拽,將那白皙豐潤的素手扣進掌心十指緊緊相偎。
奚中易低頭一笑,牽了我的手就是我的人了啊,以後生生世世都不能逃脫了,真可憐。
然而這一刻,整個大堂卻如同油滴掉至沸水中炸開了!怎麼回事?奚家小姐和俞家少爺竟是一對的?
他們複雜的眼光不禁徘徊於奚父和奚言身上,那這養子親女共結於好又是怎麼回事?笑話嗎?誰會把這麼大的事情當笑話講?
俞飛旭牽著奚中易的手一路走至俞太太的面前。他走得很慢,步伐卻十分堅定,臉上神情嚴肅,彷彿正在走的是他人生中最神聖的一段路。
“媽,這是我愛人,奚中易,”俞飛旭緊緊牽著奚中易的手,唇瓣出賣地向上翹,“中易,這是我母親。”
此刻,俞太太卻已經像是傻掉了。是的,她是知道了俞飛旭搞男女朋友關系,更是聽俞飛旭的好基友葉凡告密說俞飛旭小女朋友今晚會參加奚父的壽宴。但是,誰能告訴她什麼時候她的小姐妹變成她未來兒媳了?
奚中易咬著嘴唇甜甜一笑,“阿姨好呀。”
哦,現在叫我阿姨了。俞太太面無表情地想道,初識我的時候甜言蜜語叫人家小姐姐,現在有她家蠢兒子了,就叫她阿姨了!
生氣。
俞飛旭卻已經顧及不上她母親那奇奇怪怪的情緒了。這個志得意滿的男人如同每一隻炫耀自己配偶的野獸迫不及待地宣揚自己的佔有權。
他朝奚父和奚言矜持一笑,眉梢眼角卻滿是挑釁之意。
“重新認識一下,我是俞飛旭,中易的愛人。你們好啊,伯父和這位……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