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的下巴向身邊的侍者指了指,“你的交易我答應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奚中易沒有說是什麼交易,尤東源也沒問,似乎一切都在無言之中。
奚中易接過侍者手上遞來的一份黃色資料夾封存的絕密檔案,嘴角微勾,“怎麼敢讓您失望呢?就請您做一名安靜的觀眾,安靜地看著我們的表演就是了。”
——
警察來得很快,架勢也大。只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危險分子早就已經逃逸了。
奚中易披著毛毯,捧著熱咖啡蜷縮在警車後座。
“這次是我連累你了。抱歉,都怪我太過大意了,根本沒有多加考慮就將我們處於危險之中。”
奚中易抿了抿唇,十分自責。自她重生以來,一切都順風順水,她已經丟失了危險的警戒。
“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讓你和我去幹這麼危險的事情,”奚中易捧著咖啡杯,突然直起身子一臉嚴肅地看著俞飛旭,“十分抱歉了。”
俞飛旭看著她很久,看得她的小臉越來越愧疚,整張臉都苦兮兮擠在一起。
突然,他輕輕一笑,唇線抿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眼中的溫柔溺斃人,“你呀你,明知道我捨不得怪你。”
沒等奚中易反駁,他就將奚中易擁入懷中,下巴抵著她腦袋輕輕嘆息,“不是不要帶我去幹危險的事,而是你不應該去幹危險的事情。”
他將奚中易的腦袋扳向自己,凝視著她,將自己眼中神情毫無畏懼地展示在她面前,“ 把那些不適合你的事情留給我幹好嗎?”
奚中易久久沉默不語,然而那雙凝視他的眼眸卻波光瀲灩,似剪水般。
“好。”
我答應你,不會再讓自己陷入被人劫持無能為力的狀態。但是,我也不會讓你去為我冒險,因為,我不捨得,也不敢,不敢冒著失去你的可能。
她活了快兩輩子,第一次將一個人真真正正放在心裡,念著,想著,珍惜著。
看她答應,俞飛旭整個人都輕松下來,眉目熠熠,顧盼生輝。
“寶寶,我愛你,”他情不自禁地將自己的額頭抵著她的額頭,涼薄的唇輕貼她耳垂,“寶寶,不要令我擔憂,我很害怕。”
“嗯。”奚中易情不自禁回抱他,沉凝閉目,嘴角掛著安心的微笑。
——
他們兩人被客客氣氣地請去警局做筆錄,又被客客氣氣地送回家。
即便如此,當奚中易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了。早已經得到訊息的尤伯責備地看著奚中易,語氣帶著長輩看不懂事小輩的擔憂,“大小姐,我聽說你被人劫持進了警局?怎麼這麼不小心?可擔憂死我了。”
奚中易接過尤伯遞過來的熱騰騰的牛奶,討好地說道,“哪裡有劫持這麼誇張。我根本一點事都沒有,那些壞人就被趕過來的警察給嚇跑了。”
尤伯緊皺的眉頭稍稍舒展,“京都的警察行動力一直很強。不過這也是大小姐你運氣好啊,若是下次有什麼不測,呸呸呸,”他還沒說完就自己打斷了自己的話語,“瞧我這嘴在說些什麼,大小姐吉人天相,肯定是一輩子都平平安安。”
奚中易好笑地看著尤伯的自言自語,把牛奶一飲而盡後把牛奶杯遞回給尤伯,撒嬌地說道,“好了好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就不要擔心了。”
尤伯還是不贊同地看著她,但到底是沒說什麼。他嘆口氣,無奈地搖搖頭,拿著杯子回廚房遞給了女傭。
正在此時,奚中易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尤伯,“尤伯,前幾天我父親是不是給我送了一份請帖?”
尤伯腳步頓了頓,應聲道,“確實。下個星期就是他的壽辰,他特意遣人給大小姐送了請帖。不過,大小姐前幾天似乎說了不打算去?”
奚中易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她正忙著乾安擴建的事情,哪裡有閑情去參加她那個暴躁易怒又充滿控制慾的父親的壽宴?
不過,現在她卻不得不去了。奚中易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摩挲了下手上橘黃色的公文夾,想來她那個父親隱藏在大家長背後的面目很值得深思。
當年她母親被害一案,究竟涉及了多少人?
一個投藥的人,一個唆使的人,那她父親又會在這其中扮演什麼角色呢?
奚中易低下頭去冷冷一笑,不管多少人,總該為自己的罪行贖罪就是了。
她抬頭看向尤伯,微笑著說道,“請幫我回複下我父親,奚中易屆時定會準時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