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李維民被肖鋼玉帶走調查,督導組回京州一籌莫展的時候,東叔徹底用蛇頭把林燦等人送去法蘭西。
而另一方面,外逃的林勝武也被他騙了回去,徹底送命在了荒野。
塔寨內部的矛盾,也逐漸進一步激化,林宗輝對東叔的不滿,也由最初三個房頭的爭端,徹底演化成生死仇人的恨意。
只不過東叔勢大力強,林宗輝不是對手,只能暗地裡隱忍不發罷了。
但在李飛李蹦躂的多重攛掇之下,輝叔的心也漸漸開始動搖起來,尤其是李飛拿出一個又一個鐵一般的證據時,格外刺痛了輝叔那本已有些破碎的心。
如果說林勝文的死是咎由自取的話,那麼林勝武之死就徹底代表了大房和二房聯合起來排擠三房了。
輝叔可以不在意自己的兒子被害死,也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左膀右臂被砍斷,但是讓他坐看著三房被大房二房聯合打壓下去,那比殺了他還痛苦。
與其讓大房二房吃肉,他三房連湯都沒得喝,還不如大家全完蛋,反正這是不義之財,下了地獄他輝叔也有臉面見祖宗。
這就是輝叔眼下的想法。
不得不說,出行注重排場,頭戴金牌,手上套著上好的佛珠,五根指頭上戴著金戒指、玉扳指的輝叔,遠比東叔更在意利益,東叔為了自己對整個塔寨的掌握力,為了未來的長期發展,他是可以做出讓步的。
但輝叔不行,他不是塔寨的領導者,權力到不了他手上,利益也被分走,他註定是被打壓的那一派系。
何況,漸漸從塔寨核心被排斥到外圍的輝叔,在落魄失意之下,已經漸漸頓悟起來,他意識到了塔寨積貧積弱的真正緣故,毒品帶來的巨大利益,徹底讓所有塔寨人不思進取,只知道販毒製毒,永生永世也走不上正道。
在宗族觀念濃厚的塔寨裡,輝叔之類的老一輩人,無疑更在乎祖宗對他們的影響,無臉下去見祖宗,或許成為最後一根壓倒他的稻草。
東叔身為一個大毒梟,狠辣、果斷、該有的大局觀等等,他全都具備,但對於宗族血脈相連的兄弟,他是狠不下心來的,最後就算輝叔徹底背叛他了,他也不忍心下狠手,若不是輝叔那句“見不到祖宗”狠狠刺痛了他的內心,或許他還是會放過輝叔。
要換了小一輩的林燦主事,恐怕輝叔還沒把東西送出去,就被做掉了。
塔寨之所以經營成鐵桶江山,堅不可摧,正是因為宗族力量。但最終的落敗,卻是利益分配不均,再牢固的宗族關係,也抵不過金錢權力帶來的利益衝擊。
這是宗族時代的悲哀,更是歷史發展的必然,何況塔寨做的還不是正當生意,落敗更是遲早的事。
林燦等人到達法蘭西的第一個晚上,就跟韓方聯絡上了。
“哪位?”韓方看著熟悉的號碼,淡笑著接通了電話。
“我們是漢東那邊的人,要見朱總,談一談這次出貨的問題!”林燦的聲音略帶沙啞,他有些水土不服,來的當天身體就有些不舒服。
“明天下午三點,聖母院附近的喬治酒吧見面,你們只准來三個人,不準帶傢伙!”韓方說完,不待對方回話,立刻結束通話了電話。
李維民被調查的訊息,他是同步知曉的,在第一時間,他就打算取消跟塔寨的交易。
但轉念一想,萬一東叔開闢別的出貨渠道,那他所佈的局就徹底白費了,所以果斷選擇拖延時間,等待漢東那邊還李維民清白。
至於塔寨來的人,他就更不在意了,如今他是買家,主動權完全掌握在他的手裡,只要他不鬆口,塔寨那邊就別想順利出貨。
至少在比誰更著急這一方面,他完全碾壓塔寨的人。
當晚,韓方就又在一間地下室裡見到被囚禁的朱鴻運,朱鴻運早已沒了先前的暴躁,臉上一副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關在地下室裡每天不見天日,這可讓這個平日裡過慣好日子了的毒販備受折磨。
先前在港島他就發現薛家強這一招超級管用,所以這次直接學了過來。
“朱sir,晚上好啊!”韓方笑著湊到朱鴻運旁邊拍了拍他的胖臉。
“阿sir,你就放過我吧,實在不行關我去坐牢也可以啊,你別這樣對我啊!”朱鴻運好不容易見到一絲光亮,頓時奮力跪下來求饒。
“朱sir,你別這麼低聲下氣嘛,搞得像我在折磨你一樣,我告訴你我可是好人,從不濫用私刑!”韓方一臉正經道。
朱鴻運大氣都敢出兩口,只是唯唯諾諾地點頭,不斷求著韓方放過他。
“這樣吧,明天下午我要談一筆生意,到時候就讓朱sir你去吧,正好你作為他們的買家,應該去鎮鎮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