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家的人?”楊斂意外地看了一眼來人,接著說道:“有位智者說過:一有適當的利潤,資本就會非常膽壯起來。”
“只要有百分之十的利潤,它就會到處被人使用;有百分之二十的利潤,就會活潑起來;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潤,就會引起積極的冒險;有百分之百的利潤,就會使人不顧一切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潤,就會使人不怕犯罪,甚至不怕砍頭的危險。”
“沒想到你們糜家居然這麼大膽,敢來本帥這裡。”楊斂輕笑著說道。
“糜竺見過總渠帥。這位智者所言真是一針見血,道破商人的秉性。在下敢來,也是因為渠帥名聲在外,渠帥與其他黃巾不同,其他黃巾見了我等必定是趕盡殺絕,而渠帥則是以禮相待,不會傷及我等性命。”糜竺正色地行了一禮道。
楊斂不由得一愣,沒想到自己將士族門閥趕出北海、東來兩郡的行為在他們眼中是這個意思。
“行了,那咱們就開啟天窗說亮話吧,你來到本帥這裡,肯定是為了海鹽。你既然敢孤身來到此地,說明你誠意滿滿,帶著誠意撲面而來,那麼本帥也不為難你。”
“只要你能給本帥三千工匠,三千木匠,三千鐵匠,三千個能夠識字、讀寫的人,本帥便只認你一個人,只將海鹽按底價賣給你,如何?”楊斂直接獅子大開口道。
楊斂自認為是獅子大開口,工匠、木匠和鐵匠等匠人還好說,能夠識字讀書的人在這個時代絕對是稀缺的。
楊斂從百萬黃巾眾中都沒找出多少能夠識字讀寫的人來,能寫出自己名字的都算是文化人了。
糜竺直接傻眼了。糜竺想到過楊斂會獅子大開口,但沒想到是這麼個開口法。同時,糜竺仔細一思索楊斂的要求,不由得大驚。
如果楊斂索要財寶美女之類,只能說明楊斂是為了自身私慾,不值得重視;但楊斂所求,明顯是為了治下的發展,這就不得不讓糜竺謹慎對待了。
糜家與其他家族不同,在士族門閥橫行天下的東漢,糜家很特別,他們是社會的末流——商人。
正是因為糜家是商人世家,他們看待事情的角度與普通士族門閥不同,一個勢力要想發展,需要的不是士子,而是工匠、木匠、鐵匠等等。
糜竺透過楊斂所求,明顯判斷出楊斂所謀甚大,不由得更對楊斂看重了幾分。
“木匠、工匠好說,我們糜家還是能湊夠的,但這鐵匠和能夠讀書寫字的人卻是讓在下有些為難。”糜竺皺著眉頭說道。
談判嘛,你可以漫天要價,我自然可以坐地還錢。
“這是你的問題了,本帥的條件不變,做的好我們可以繼續合作。”楊斂打了一個響指,立即有士卒舉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
糜竺不明所以,雖然我們正在談鹽,但你拿鹽進來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鹽,這是糖,嚐嚐。”楊斂說道。
“這是糖?”糜竺不可置信地說道,然後伸用手指蘸了蘸,接著將手指放入嘴中,頓時,糜竺的眼睛亮了。
鹽,是人類生存的必須品;同理,糖也是。
這些糖是楊斂收集市面上的粗鹽經過加工過濾而成,為的就是引起糜竺的貪慾,而且,楊斂只是要一些人,又不是讓糜竺背叛大漢。
至於這是不是資敵,商人之間的事情怎麼能說資敵呢?
“如果你們糜家能夠答應本帥的條件,咱們再接著談糖的事情,如果滿足不了,那就請回吧。”楊斂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可以,我們糜家做的到。”糜竺見楊斂是個急性子,連忙說道。
“好!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等你們糜家送人來,咱們再談糖的事情。”楊斂說道。
糜竺無奈,只能快馬加鞭地返回徐州的家中,給楊斂蒐集人。
等糜竺走後,楊斂召來張寧,告戒道:“等糜竺帶人來一定要嚴加監控,裡面肯定有他們糜家的探子,核心工藝不能讓他們接觸。”
楊斂知道,這些核心工藝只能隱藏一時,隱藏不了一世,但是,隱藏的時間越長,就對楊斂越有利。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用糜家的人,賠養我們的人不行嗎?”張寧翻了一個白眼問道。
“還真不行!要想成就黃巾大業,不是有把子力氣就行的。我們人類從刀耕火種到如今,靠得不僅是力氣,還有智慧。”
“智慧是透過文字、書籍等傳承下來的,要想開啟民智,必須得能夠聽說讀寫,首先你看得懂上古先賢傳承下來的文字,你才能讀懂、領悟他們傳承下來的智慧和經驗。”
“咱們治下能夠識字的有幾個?是你去開啟民智還是我去開啟民智啊,即使咱倆拼命地教,累死咱倆能教幾個學生?我們有那麼多的時間嗎?孔夫人還有七十二門徒三千弟子呢,更何況我們。”楊斂一副語重心長地語氣說道。
“每次都是這樣。”張寧恨恨地說道。
在這個枯燥的時代,每天與張寧鬥嘴幾乎是楊斂唯一的樂趣了。張寧非常聰明,但再聰明也鬥不過歷經諸多位面、經歷過後世資訊大爆炸衝擊的楊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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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楊斂的話來說,此時的張寧連當鍵盤俠的資格都沒有,充其量只能是個槓子頭,遠遠達不到槓精的地步。
每次抬槓,均以張寧失敗而告終。但楊斂又不是無理取鬧,話中偏偏還有很大的道理,使得張寧又氣又急,但對楊斂沒有絲毫辦法。
而楊斂又喜歡張寧這種你看我不順眼卻對我無可奈何的樣子。
糜竺走後,楊斂便開始招兵買馬進行大練兵。什麼都是假的,唯有武力是真的,楊斂坐擁北海、東來二郡,總不能一有敵軍來犯,自己這位北海、東來二郡的扛把子扛著大刀上吧?